濟南城的公差一大早就到了老米店,米店外圍的人在了這一大早上竟也是不少了。
巡撫衙門裏總算是沉不住氣了,司空城從了私園地道去天齊廟前跟手下定好了是遲過了醜時沒回去就必是遇上了凶險,被商千刀找著了,定要速速援手。
醜時一刻剛過,手下的人就全部出動趕到了天齊廟,隻派了個差役拿了個神機營頭目的腰牌去找王從善。
那時張子風已是離開了天齊廟,三十六護法弟子也跟他一起離開,丐幫新的濟南舵主是三十來多的丐幫幫主張子風的親傳弟子梁超。
神機營眾人見著了梁超,但總是什麼都不查到,梁超說道:“各位大人,司空大人同了我們張幫主定下了些事後二更天就走了,小人們也實是不知他去了哪裏。小老化子馬上就出動了全城的弟兄們打探司空大人的下落。”
神機營的人在城裏轉了整整一夜,總是什麼都沒找得出來,一個個急得要瘋了。
因為方行善被商千刀殺了,公差們還沒上班,值夜的書吏聽得人來報說昨晚米店殺了人,還有練家子在了米粉店後院交手,曉得事情來得不小,騎了馬就跑到巡撫衙門去了,正好撫衙的公差天亮時都被人從家裏叫了來,差人來劉參差不齊,但每來些人就分派了事情出去,書吏到時,王從善他媽的那王八蛋的病隻好,不藥而愈,親自升了堂,當即便差了幾個差役,跟了仵作人等去查米店的命案,自己在了衙門裏聽消息。
王從善急得坐都坐不住了急得在了大堂上真是打轉急得他在打轉時兩隻眼睛竟是片刻也不曾離了大門,隻盼了手下人報來好的訊息,最好是司空城自己一下就出現在他的麵前就真他媽媽的萬事大吉功德圓滿皆大歡喜,那眼神真摯得有如婦人等她離家半年的丈夫一般,簡直是望穿了秋水,也不用說秋水,就是冬水東水西水鼻涕淚水都望得穿了,但司空城已是落到了商千刀的手裏,縱是長江裏的水給他看到黃河裏頭去也是沒法子的事。師爺機靈,看這樣子已是找不著司空城了,他文筆極佳,巡撫還轉團團,他已是一揮而就的寫出了要向上麵善後的公文。
府裏的仵作回來了,他是給差役們抬回來的。
雖今天是晴的,但夜裏霜卻來得不善,差人們和仵作都一個個穿得厚得不能再厚了,隻是差役們凍得臉色發青,那仵作額上還在向外流著汗——豆大的汗珠子在門板上流了一灘了。
王從善反倒沉住了氣:“怎麼了?老徐這是給人打了麼?”
幾個差人一個個都張了嘴想要說話卻實在是說不出來,隻是硬擠了幾個字出來:“回回回大人,沒人打,嚇,嚇的。”
王從善呆了呆,他知道作這一行的人見死人我次數比見老爹老娘還多,根本就不可能被嚇著,老徐更是做了二十來年的仵作,驗屍時剖人肚子開人心膛那跟他吃飯穿衣沒分沒別,這是怎了?
王從善問:“這是怎了?”
一個差役道:“回大人的話,剛才我們去米店驗屍,李富貴的小老婆跟了個夥計在店後竟睡到了一張床上,卻都是身首異處,老徐看了看他們頭項的刀口後人就有些晃惚,後來在房上又搭下了一具屍體,那人的頭不見了,但瞧那人的衣著身形,年紀著實不小,隻是那死人手上老繭足有半寸,身上的肉沒一絲的鬆動,隻是老徐扯開了那人的衣裳時,人就忽地倒下了。這時候還好些,剛才那樣子更嚇人,咬緊了牙關緊閉了眼就像是中了邪了。小人們也沒見這倒底是怎麼回事。當時連屍格都沒填寫,老徐成了這樣子,隻怕是那屍首上有古怪。報案的裏長當時在自己家裏聽得殺人也不敢出來,過了好一會,他卻又怕了那殺人的凶徒殺到他家才不顧了宵禁出門報案的。”
另一個人道:“大人哪,那裏到處都是血,還有兩條狗在那裏舔呢。”
這時一個差人拿了碗水喝了口含在嘴裏對了老徐那臉噴去,仵作那無神的眼這才有了些轉動,微微地道:“大人,凶手定是害死了方大人的商千刀。”
王從善一時沒聽清走近了問:“你說的什麼?”
那仵作吞了口口水,聲音大了些:“那殺人的凶手是商千刀!刀口跟了方大人項上的刀口完全一樣,縱然有人比他武功更高,也砍不出那樣相像的口子。”
師爺忙問:“那房上弄下的來的死人是什麼人?”
“這個就不清楚了。但是那人跟商千刀梁子定然很深。”那仵作老徐發了好一會怔,“太狠了,那人從外看去隻是一刀斷了頭,但是刀氣透過皮肉已是把那人細細碎碎地剮成了肉片了。一身的骨節寸寸而斷,”說著打了個寒戰,“若是大人不信,另叫了人去剝了那人的皮,雖然血已凝結粘住了,但也要輕輕地碰,那人馬上就像了拚盤的菜一般,會散開來。”
王從善嚇了一跳,臉色發白:“你你你你——現場可有司空大人的影跡?”
那些個差人一個個頭搖得都暈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