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震怔了怔:“衝天他什麼時候交了個這樣的朋友,怎的我們都沒聽他說起過?這人是什麼人,查出了麼?”
段長軒道:“當時老化子從易南那得知你們正急著找向堂主,就問得細了些,但那負責傳信的弟子也是半夜被那人從房上把瓦踏得稀爛落在地上驚醒,卻連身都不及起,就被他按在了床上,要他送信的,張幫主已通令過各處,要把反天會朋友的事當作是自己大事一樣對待,驗過了信物之後那弟子也不敢多問,然後那人竟然全身都沒見動作,人就從地上突地躍起,他來的時候把房頂弄出一個大洞,他走的時候又把那屋瓦從下向上撞了老大一個洞,隻知道那人是輕功高得出奇,別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燕震聽得呆了:“那麼他去河南做什麼?”
易南搖頭:“向堂主莫非是追商千刀追到河南去了?”
段長軒道:“燕大俠請放心,老化子已是傳令到河南那邊去了,叫他們找找向堂主是不是真的在河南!一有消息,也用飛鴿急報到北京來的。隻是我們不敢把商千刀的事公諸於眾,不然劉謹手下耳目也極多,若是被他曉得了商爺的目的,隻怕對商爺大大的不利。”
長孫紅點頭道:“目前也隻能這樣了。燕大俠,既是向堂主不在北京,那燕大俠可以稍微放心了。”
易南道:“隻是一位曲姑娘在五月份就來找向大哥了,卻到了現在連她的消息也沒了,不知道怎麼了。”
燕震皺眉道:“不錯,這事也太過蹊蹺,但小曲一向行事謹慎,也沉得住氣,雖然武功不如向兄弟,但也是極為難得的。此事也隻有麻煩丐幫的弟兄們幫著我們找一找。”
段長軒笑道:“燕大俠你們也不必太擔心,長孫老兒是這裏的地頭蛇,生平就隻是年前隨那假幫主到濟南一次出過北京城,連宮城裏他都混進去過,若不是劉謹那廝行蹤不定,豹房裏不時的皇帝也在,若是動手驚動了皇帝。隻怕劉謹沒殺成,反鬧得丐幫在北京立不住腳,那就太不值了。”
長孫紅笑了笑:“豹房裏雖說起來看守得嚴謹,但是我們兄弟卻得到一個消息,就是霸州的大盜張茂,和一個太監張忠是門對門的老鄉,兩人結為兄弟,張茂那小子經常就扮作太監,混到豹房裏去,張茂那小子也不是個好東西,隻是皇帝沒有被他行剌,這倒也真是怪事得很。”
段長軒冷笑;“霸州現在好些豪客都按捺不住想要弄出些什麼來了,你看著罷,劉氏兄弟跟什麼齊彥名那夥人,早晚要弄出大事來。”
商千刀居然就在楚人玉客棧裏住了下來,北京本來就是商旅如雲之地,雖是出了人命,顧人玉也隻是請了些和尚祛凶煞之氣,就照常開門做生意了,頭一天沒什麼人住進來,但是第二天人就住了一半的客房,第四天上,那客棧又是住滿了,商千刀看得好氣又是好笑,但那店裏竟真是每天派了小夥計去給商千刀買細巧點心來,硬是一個銅子都不收:“爺您放心住就是了,小店雖不是吉祥園跟京華樓那樣的大本錢買賣,但是爺您盡管住,小店還是供得起的,南掌櫃的吩咐了,不許收您老爺子的一個子兒!”
商千刀大笑,又拉了驢子出去到處轉,看著宮城四周如臨大敵禦林軍,商千刀也犯起愁來,想要闖進皇城不是難事,就隻怕打草驚蛇,劉謹若是起了疑心,隻怕偌大的宮城雖然不是很大,但他一個人想要在裏麵再找出劉謹來,隻怕比叫他一個人去挑了少林寺還難些。何況他連少林寺也根本就挑不了?
商千刀有心避開燕震,之後他在北京也再沒有一個朋友,想殺他的人倒是隨手一把抓十個裏都能找出七八個來,商千刀晃蕩著,看來悠閑得很,其實心頭都苦得要吐出苦水了,輕易不能出手,一出手必定是要了劉謹的命,不然一切就都白費。
商千刀想起在濟南城的時候,自己不能分身去殺胡胖子,後來還是柳飛腿去下的手,商千刀本來沒有什麼朋友,平時都沒覺得什麼,但一想想要對自己生死之交的老夥計下手,柳飛腿當時頂住了自己心裏多大的壓力。反天會為了要他打入劉謹的身邊,竟不惜把自己的總壇之地都叫他引人來破了,下了這樣大的本錢,商千刀長歎了一聲,他的成敗早就不隻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了,那麼多的人連命都賭上去,若是失手,商千刀縱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必須要想想那些已故的人。
商千刀在鍾鼓樓一帶閑逛,看著一些退朝出來的官員,商千刀眼珠子直轉,轉得溜圓,眼珠子轉著轉著,頭也晃了起來,商千刀想得出神,都笑出了聲了,眼裏滿是得意之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