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 / 2)

燕震伸左手把那倭刀自彎起處拗斷了刀尖,剩餘的三四尺長的那段若不看刀背隻怕也真把那斷刀當作斷了尖頭的劍了,點點頭:“你若是問的是上次你們搶海龍幫商船失手時用劍殺你們人的那個人的話,就是我。”

陸先生怔了怔,揚手一揮。剩下的武士斜斜舉起了長刀,這些人刀剛舉起,卻陡地連燕震的影子都看不清了,隻是一道劍氣縱橫,在尖利慘厲的刀鋒破風聲中,幾是同爐所鍛造,但是燕震手裏的斷刀竟已是斬斷了十幾把刀,給他拗成斷劍樣式的刀鋒上卻連一點小口都沒有,十幾個武士倒下,喉頭上汩汩地流了血。

血還冒著熱熱的熱氣。

燕震身形一動即定,這一回,他臉上現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怎樣?還叫這些人送死麼?”

這話問得自己也不覺了有些好笑,他自然是知道這裏的倭子一個都不能留的,但是若隻顧了在這裏殺起來,嚇跑了正點子黑田和這陸先生,那後患也是不小,所以他說話時也故意裝出了受了內傷的卻還要強作鎮定硬要充作沒傷的樣子的樣子,剛才一切太快,除了燕震自己,誰都不敢肯定就沒有人出手傷了他一下的,剛才一切太快,那些武士都有幾分認定了縱是自己沒傷著敵手,同伴再不濟事也能傷他些,臨陣的人都這樣想了,那陸先生更是認定了燕震傷得不輕和很重,否則也不必這樣的做作了。

那陸先生冷笑了幾聲,道:“他們本就是死士,他們縱是什麼都怕,卻決是不怕死的。你可嚇他們不倒。”

燕震也冷笑了:“那你呢?”

陸先生淡淡地道:“我早就沒當自己是活著了。但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今天再怎樣也是死定了的,你受了內傷可能瞞得別人過去,但是我總能瞧得出來的。”

燕震心頭好笑,卻瞪起了眼:“放屁!就憑你們傷得了我麼?”這人真是絕了,看準了人心的弱點,用了強裝的樣子說出真話,人便萬萬想不到他說的是真話,自然也不會當他說的真話,反倒是認定了他傷得還不輕,否則若非重傷之下誌氣心神大受挫折,哪有老江湖作這樣欲蓋彌彰的勾當?

而四平八穩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要了燕震那樣的高手也要心神大亂,他受的若是傷輕那才他媽的真是見了他媽的鬼了。

那陸先生生平實是未想見過世上竟有這樣的劍法,這樣的高手,當真是從所未見的大強敵,若不殺了,此後自己就必定是要死在他手裏,那是生死兩不相立的大事,不容交差相錯,眼見機會難得,便是化了再大的代價也是必要殺了燕震的了。

那陸先生冷冷地道:“不管我們傷沒傷你,反正今天你不死我們就全都給你殺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是心有成竹勝算在手,才這樣篤定的站在那裏指麾了手下人上前。

燕震又是一劍揮出,果然不出那陸先生的“所料”,這一劍出手,隻有了三把刀給他砍斷,隻兩人死在他劍下,卻還總算是一個人肩頭帶彩活了下來,雖是見了骨頭,但總是燕震“失了手”,還給了另一個人乘了空子在腰眼上打了一拳,更是身形一晃,站得都好像是不那麼穩了。

那陸先生這回親眼著著實實的的確確地瞧到了燕震受了一拳之傷,再是他生性深沉,麵上也現出了喜色。

他卻不知道那出拳打燕震的人心頭卻是心寒至極了,自己一拳打在對方身上,力還沒發出,陡地自對方體內湧出了一股強如山倒潮湧的內力非但粘住了他撥不出拳,那力道順了手上的經脈竟是直透到了心脈,雖是人見燕震吃了他大虧,哪想得到他更是吃了燕震大大地大虧,連臉上都還是一擊得手的喜氣,燕震已是一肘倒回正中他的左臉頰大陽穴,這一撞力道極重,震得他兩個眼珠子都從眶裏麵跳脫了出來,人都隻當他是燕震受了重作後狗急跳那個那個那個什麼叫牆的什麼的打死的他,雖是凶狠之極卻也不若先前那樣可怕,哪想得到燕震這樣快法殺他就是為的要殺人滅口?這不但是殺人滅口,也不用了毀屍滅跡就足已死無對證,那陸先生當真是被燕震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那人被燕震有心算計了,不要說是說自己上了當,也不要說向了同伴示警,就是想要從了嘴裏放了半個屁那也是不行的!

那人既是連了個屁都放不出來,別人自然更不曉得了,那陸先生還不住的向了手下用倭人的東瀛語言指揮手下人上前,殺了他重重地有賞!

——那陸先生當真是狡猾已極,眼見了燕震傷得這樣重,自己也是確信了燕震傷得極重,竟也還不肯冒險犯難,親自上前,二十來人圍上去,燕震劍意卻陡地一變,星星點點的劍尖亮光飛撒,各人都見了對方的劍飛快地剌來,自己明明可以格擋得住的,卻總是自己慢了一些些一點點一丁點,冰涼的劍尖——斷刀頭剌入喉頭他們還在發怔,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隻覺了自己受了傷,想要還手,憑空陡然全身力道消失,連刀尖都抬不起一點點,人便軟軟在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