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兵丁叫許陽,哪想得到眼前這個色膽包天的兵痞另有用意,搖頭道:“這可不是好玩的,你是刑部過來的,呆不了多久就要調回去,還怕找不著妞麼?我跟你瞎鬧,隻怕要弄出事情來,廠裏奈何你不得,我卻跑不了的。再說那牢裏的主兒,可不是好惹的,那天踢得吏部張尚書險些成了太監,張大人叫人把她手腳的筋全都挑斷了。你難不成對一個殘廢的女人也有興趣?”
燕震聽得心頭大震,卻還是沉住了氣,道:“有妞總比沒的好,何況他媽的燈滅了不都他娘一個樣了麼?”
那許陽道:“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你家裏就沒老婆麼?”
燕震涎著臉笑道:“兄弟你這就是外行的話了,知道麼?有句話不是說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嫖。這裏頭的樂子你沒享受過,難怪不懂了,何況家裏那黃臉婆是個活羅刹鬼,兄弟,大哥也不讓你擔幹係,有空大哥請你吃一頓總行了罷!哥哥我隻不過是想要看一眼罷了,隻看一眼。”
那許陽忍不住笑了道:“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好在這些天上麵也沒人有空下來巡查,說好了,隻看一眼,咱們就出來?”
燕震訕笑道:“求了你半天,真就隻讓老哥我看一眼,就是不能親一口,總也要摸兩把才是呀!”
許陽罵道:“真他媽是個色鬼!”許陽把那牆裏嵌著的燈台向內推了一推再往下扳動,石壁開了。
昏燈的暗光從石壁機關裏透出來,燕震再是鎮定,心頭也不禁跳得快了些:“老天爺千萬要保佑則個,小曲一定要在這裏呀!”嘴裏大聲地道:“那妞在哪呢?”
秘牢裏也就兩個牢室,一眼就可以瞧得見的,牢裏倒各點了七八盞燈,亮得多了。
燕震故意大聲說話就是要讓報喪烏鴉聽到他的聲音。
老天爺當真是在保佑,曲容兒竟真是被關在這地牢之下的秘牢裏,曲容兒自從踢了張采之後手腳俱廢,連內功也被人破去,但人卻硬氣得、比男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刑訊拷問的事她在反天會都見得多了,神機營的手段簡直比不上反天會刑堂的六成,她畢竟是女孩子,不會罵人,每次神機營拷問之時,她隻是怒目相視,任憑各樣刑具加身,卻一個字都不說。
這兩天沒人來拷打自己,曲容兒還覺了有些奇怪,隻怕是神機營又要出什麼花樣了,此時還在昏睡中,就聽見秘牢裏門開了,於是張開眼,冷冷地瞧著入口處。
燕震的聲音一響起,曲容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地從地上坐起,帶得身上鎖鏈嘩嘩作響,定定地看著牢門。
燕震果然來了,曲容兒受了這一個來月的苦刑,隻道此生再也見不著昔日的師長兄弟了,沒見著親人倒也罷了,此時她一看到燕震,心裏忽地想要放聲大哭一聲,嘴張了張,卻還是沒有出聲。
燕震看到了曲容兒,心頭大鬆了口氣,雖然聽說她被人挑斷了手腳筋絡,但隻要看到人了,就什麼都好了。
燕震微笑著長出了口氣:“果然在這裏!”
那姓許的兵還在夢裏:“在這裏又怎樣?你敢動她麼……”
曲容兒終於嘶聲叫了出來:“燕大哥!”
燕震點頭:“是我!你放心罷,燕大哥來就是帶你出去的。”
曲容兒卻大聲地問道:“那麼衝天可找著了麼?他莫非也跟我一樣落到了官府手裏?”
燕震笑道:“傻丫頭,你以為小向跟你一樣笨麼?這世上能做出圈套抓住向衝天的人,老天爺都還沒有找出來呢!”
那許陽聽得呆了:“你是什麼人?怎會認得這女子?”
燕震隨手一掌,掌鋒如刀,秘牢裏的檻木卻隻如大刀之下的豆腐一般齊齊地被斬斷,燕震下麵一腳,那些硬木檻榨就開了一個大洞。那許陽看得呆了,半天作聲不得。
燕震反手點著了那許陽的穴道,眼睛卻看著曲容兒,走近前扯開她身上的鎖銬:“你放心罷,最近傳來消息,小向正在保定府呢,他把王定都逼得藏起來不敢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