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兒點頭:“他沒事就好,若是他有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燕震大笑:“好好好!那燕大哥就帶你出去見他罷!你也受苦了,先睡著,這就帶你出去,也幫你出出氣!”
燕震輕輕點了曲容兒後腦的睡穴,把她背在背上,右手隨手拿了一根鐵鏈在手,施施然向外走去。
值守地牢的軍兵們見燕震背著個受傷的女子滿眼殺機地走出來,一個個都驚呆了,這回就是呆子跟傻子生出來的笨兒子找個草包媳婦養出的二百五孫子的被豬踢過腦袋的孫子也都知道燕震是混進來的奸細了。
燕震冷眼直勾勾地不瞧任何人,隻是向出口走去,但是手上那段三尺來長的鐵鏈竟已被他運內力逼得鐵棒一般硬槍,斜斜握著,那鐵鏈再沒半分軟晃。
終於有人叫了起來:“這小子是奸細,拿下他呀!”
燕震還是巍然如山向前緩緩走動,幾個兵抄刀子圍來時,卻見那鐵鏈飛起,自己手裏的兵器再也拿捏不住,亂飛了出去,同時喉頭微微地一痛,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自己還在驚愕,卻見那些沒動手遠遠避開的兵丁也滿臉驚恐地瞧著自己,自己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身體的知覺意識一下消失,倒在了地上。
活著的兵丁們看著出手幾個死人喉頭被鐵鏈硬生生蕩打出斷人氣喉的傷口,再沒有一個人敢作聲。
燕震走出了地牢,殺氣騰騰地在王恭廠慢慢走動。
沒幾步,果然就有人圍了上來,燕震手裏的鐵鏈此時竟然被他當作劍一般使發開來,神機營裏的人雖然多,反倒怕傷了自己人,不敢用火槍火銃,團團擁上的兵丁本想要以多為勝,欺燕震身上還背著個人,亂槍攢剌,燕震手裏鐵鏈震斷了近身而來的兵器,再聽了風雷之聲響起,近身的那幾個官兵又丟了兵器雙手捂住血箭飛標的脖項,遠遠地腳步聲響起,神機營的人終於下定決心還是要調火器來了。
燕震見沒有便宜可撿了,就開始打主意脫身,身形向前箭一般飛撲而出,官兵走避不迭,後麵的人卻又跟了上來,一個千戶來得最快,手裏長槍已然遞到了跟報喪烏鴉背心不及半尺之處,燕震手一回,鐵鏈纏住槍頭,那千戶顧不得傷人,運力就往回硬奪紅纓槍,他知道敵人武功極強,這一奪已是使出全身的力氣,不想對方的力道竟一下消失了,燕震一手拿著鐵鏈,另一頭纏住槍尖,借那千戶往回奪槍之力向身後已是倒縱而出,那千戶想不到自己槍頭上帶著兩個人竟然沒有一點的重量,輕飄飄地像是四兩棉花一般,手上全然不費力,燕震背著報喪烏鴉已是被他甩到了包圍之外,這一下奇變陡起,連官兵調頭都來不及,燕震手鬆開了鐵鏈,身子躍起兩丈,眼見勢衰,他伸出右手貼在牆上,運力吸住那牆,翻一個跟頭越出了廠牆,另有一個官兒手快,把手裏的刀對準兩人脫手飛出,竟也隻是釘著了磚牆,撞出一串火星,那刀也隨之當地一聲落地,牆內親眼見到的這情形的官兵呆了好一會,神機營的火器才趕到,但也沒用了,隻是幹瞪著眼睛。
過了半天,才有人喃喃地說出話來:“這是什麼人?他身後背的那女子,莫非是反天會的女賊被他劫走了?”
眾人世間驚叫了起來:“不錯,隻怕這人就是反天會裏紮手的幾個點子之一,就不知姓向還是姓燕了,我們快些看看罷,隻怕真被他把人救出去了!”
眾人一麵亂走,一麵紛嚷,本來這些人也是訓練有素,但這幾天來火器廠這邊動則就是幾十條人命,都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不是自己,心神極是不穩,不然燕震背了個人想要脫身,哪有這般容易,“關那女賊的地方那樣隱秘,怎地會給那人來去自如,先前一點警兆都沒有,難不成有內鬼?”
燕震躍出王恭廠走了不到百丈,就聽到巡夜官兵向這邊來了,燕震跳上一株枝葉極密的梧桐,等官兵過了之後再跳下來,就這樣躲開了十幾起人,燕震才回到了煤廠裏。
楊平兀自沒睡,聽得燕震叫門,連忙打開:“燕大俠,你回來——你把曲姑娘救出來了?”
燕震道:“正是,小曲被神機營的人挑斷了手腳筋,動彈不得,身上傷得也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