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千刀瘋狂之極地一刀直劈而下,向衝天也不攖鋒,身形如電已是退後兩丈,眼見他已是到了殿頂瓦邊,向衝天卻已像是釘子一般穩穩地站在最外麵的那塊琉璃瓦的最邊緣,頭也不曾回過竟拿捏把握得如此之準之穩,看得下麵一眾行家無不瞠目結舌。商千刀右手順肘倒握了剖月刀,定定地看著向衝天,向衝天拈針的右手腕子轉了轉,隨即凝立,兩人身形都如泥塑木雕一般,再也不動。
羅力也看得出兩人正是全神相對了,正要作手勢下令射殺房上兩人,龍勝一把抓住他手:“你小子想死麼?”
羅力怔了怔,龍勝低聲道:“此時兩人身上就像是拉圓了的強弓一般,你敢惹他們?隻怕你箭射的倒不是他們,亂箭觸發他們凝聚的內家真氣,死的卻一定是你自己。”
羅力一時想不通其中的關節,龍勝也不再說話,隻是看著殿頂兩人凝立的身形,過了半晌,下麵看著的人反倒平空覺出無形的壓力,眾禦林軍和侍衛一個個滿頭大汗,手裏的兵器都丟了一地,羅力心驚肉跳,龍勝神情凝重,眼都沒眨一眨。
羅力忍不住又道:“龍爺,雖然商千刀在這姓向這年輕人這樣年紀時沒有他這樣厲害,但是屬下看姓向的隻怕不是商千刀的對手。”
龍勝怔了怔,隨即點頭:“商千刀縱是要勝,也怕也不容易。”
羅力說道:“是呀。這姓向的不到三十歲,一身武功竟已高到這樣的地步,若再能過十年,此人必然天下無敵!”
龍勝歎了口氣:“羅力呀羅力,跟了我這麼久,你還是這句話最高明,說得最有見識!”
羅力苦笑:“屬下看這姓向的也不容易,龍爺您總不能就這樣瞧著他死罷?”
龍勝轉眼看著羅力:“你想救他?”
羅力還是苦笑。
龍勝道:“你可莫要忘了商千刀固然是朝庭的重犯,反天會卻也一直跟朝庭作對,這一年以來,他們殺了多少官府的人?若有機會看他們兩敗俱傷,這機會錯過了,你我事就是抗旨一樣大的罪名哪!”
隻聽一個冷冷地道:“龍勝你想要坐山觀虎鬥,隻怕沒辦法了,禦林軍居然放任反賊在皇宮之上打鬥,你打的什麼主意?”
龍勝聽了聲音就冷笑了:“邱公公,龍某人是拿不下商千刀和向衝天這兩個大反賊,倒決不是不想抓他們。實是力不從心哪,您老不是帶了西廠的高手到了麼,龍某人可不敢跟您老人家搶功的。”龍勝嘴上雖是這麼說,但也在奇怪:“哪個混蛋王八蛋去叫西廠的人來了?真他媽的多事!”
龍勝本是打算看商千刀和向衝天鬥個兩敗俱傷的,此時西廠的人一來,龍勝煽風點火地叫西廠上殿頂去動手,邱聚一向發號施令慣了,總以為是手到拿來,聽了龍勝的話也冷笑道:“是麼?都有說禦林軍怎樣能打,原來見了強盜還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龍勝斜眼問道:“誰說禦林軍屁都沒放一個,你沒見那殿頂琉璃瓦上那些箭了麼?弟兄們手勁不夠,隻得用弓射上去,就是想要他們看見了那些箭害怕,嚇得他們不敢動手,要他們乖乖下來投降的,誰知道這兩個大反賊居然膽子大得很,龍某都這樣子嚇他們了,他們居然一點都不怕。”
邱聚冷笑:“咱家也不跟你鬥嘴,叫你學學怎樣辦事!孩子們,你們上罷!拿下反賊咱家重重地有賞!”
果然西廠特務們紛紛地掏出爬城索,飛虎抓、飛爪之類的東西攀附而上。
龍勝看得忍俊不禁,搖頭長歎道:“羅力,你們這幫飯桶,瞧瞧人家西廠弟兄們是怎樣用功的,你們這幫飯桶,竟然連上個房頂都他媽怕得要死,真不知道老子怎麼帶你們的。”
羅力也暗暗好笑,商千刀和向衝天兩人輕功之高,雖不能一躍直上宮頂瓦麵,但也決對一躍三丈來高,稍得借力幾下,便可上去,西廠這幫家夥居然跟打家劫舍的強盜一般要用繩子軟梯,居然就敢爬上去,也不怕摔下來,道:“大人教訓得對,回去屬下一定叫手下人買些繩子牛馬來,練練草原牧民飛索套馬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