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心在情天,身墜苦海(1 / 2)

整個上午我都還沉浸在昨晚的夢裏麵,我感覺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夢,那是發生在遠古時空的一段真實的曆史。但是,我又有無盡的疑惑,遠古蠻荒大地是地球麼?我感覺又不像。我的身心沉浸在夢裏,以至於上午父母跟我說了什麼我全不記得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父親跟我說已經找風水先生看過了,兩天後就是一個合適的日子,可以把錢舒兒的骨灰跟曾祖父安葬在一塊,但是不能同穴,隻能在曾祖父的墳邊建一座新墳安葬,畢竟動祖墳是大忌。

我沒有意見,畢竟比鄰而葬也算是圓了錢舒兒的夢了,她當初也並沒有要求葬同穴,隻是說要葬在一起。

錢舒兒的事談定了後,我的心裏也似一塊石頭落下了,心情暢快了很多。我感覺到自主流淌在身體裏麵的神秘力量壯大了一些,渾身舒泰無比。難道是因為念頭通達的原因?然而外在的表現並沒有什麼異常。我曾經以為我的力量應該變大了,我找家裏裝米的袋子試了一拳,痛得我直叫喚,看來自我感覺和現實是有差距的。

對了,我得給大胡子打個電話,問問是怎麼回事。我撥通了大胡子的電話,大胡子告訴我可能是跟我的血脈覺醒有關,並說他已經跟師父說了我的事,還問我哪天去南京找他。我告訴大胡子可能還要過兩三天家裏這邊的事情才能完。然後我們再聊了一些其他的,就約定見麵再說了。

閑下來我就幫父親打打下手,父親是個木工匠,在全鎮都小有名氣。

時間過得蠻快的,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那天清早,家裏的親戚們都來了,父親對外的說法就是祖宗托夢,找回了抗戰時期的祖宗夫人骨灰,現在應祖宗夢裏的要求,與祖宗安葬在一塊。親戚們都比較淳樸,都信了,免去了過多的解釋。

從家裏到葬地是我一路捧著骨灰盒,父母與我並排,送葬的隊伍跟在我們的後麵,哀樂一路響起。

從出發到下葬和堆土,自有一番儀式,在此略過不表。

因錢舒兒生於何年何月及死於何年何月均已無從考證,故墓碑上隻寫著“楊氏先祖楊一傳夫人錢舒兒之墓”。

把錢舒兒葬下後,親戚們和送葬樂隊都回去了,我請父母也回去招待親戚們。我獨自留了下來。我跪在錢舒兒的墳前,說道:“錢祖奶奶,我把您的骨灰送了回來跟曾祖父葬在了一塊,我做到了,可是我的心裏充滿了愧疚,我沒有把你的魂也帶回來,對不起,但願蒼天有眼,讓您的靈魂掙脫亡靈的枷鎖,可以重新輪回。”

完了我又跪倒在曾祖父楊一傳的墓前,默默地傾訴:“曾祖父,玄孫不孝,給您請罪了,我沒能把錢祖奶奶的魂給帶回來。我知道你們一定很恩愛,雖然你們的愛情隻有不到短短的一年,可是錢祖奶奶死了後仍執念不消,在人間做了幾十年的孤魂野鬼,隻為跟您葬在一起。你們的愛情感人至深,可是蒼天無情,命運不公,讓你們受盡磨難,最後卻以這種方式聚在了一起。每每想起,我就難過無比,我也無比的痛恨那些惡人邪魔。玄孫今生當以維護人間正道,鏟除世間邪惡為己任。若您在天有靈,請見證玄孫的決心,保佑玄孫成長。”

我在曾祖父夫婦的墳前呆了很久,我跟他們傾訴了我成長的煩惱與快樂,還有我今後的打算。我發現這樣子我可以毫無保留的把自己放開來,把憋心裏想說不敢說的話也能傾訴出來。有些話我跟父母都放不開來說,可是在這裏我卻自然的說了出來。可能人就是這樣吧,很多的話對生者不敢說或者不願說,對逝者卻可以毫無保留地傾訴。

我回到家裏的時候,親戚們都走了,也快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我默默地坐在餐桌前等著開飯。

吃飯間,餐桌上沒有往日的活躍,我心裏知道,其實父母也蠻同情錢祖奶奶的。我幫父母都夾了菜,然後說道:“爸爸,媽媽,我愛你們,有你們,我真幸福。”

父親和母親一怔,而後動情的同時說道:“老公(老婆),兒子,我也愛你們,有你們,真幸福。”

而後我們相視一笑,父親大聲地說道:“別說那麼多了,來,夾菜吃。”

多麼溫馨的一頓晚餐,要是時間永遠定格在這裏就好了。

小鎮的夜,安靜而神秘,天上繁星點點,地下樹影婆娑,微風輕拂萬物,一切生靈都在這美好的夜裏靜靜的入睡,或許隻有牆縫裏的蛐蛐和遠處池塘裏的青蛙還在賣力的叫著不肯入睡。

我也入睡了,並且又做起了夢。不過這次竟是曾祖父入我夢來。夢裏的曾祖父六十多歲的樣子,依稀可見年輕時應該是個翩翩公子。曾祖父看著我,對我燦然一笑,長吟道:“十八出國二五歸,長年不侍父母前;心雖歉然無悔意,低頭不理歲月催;一心隻想為國事,無奈時局不由我;直到得見舒兒麵,方知前路已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