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包上的土屋旁,站著兩個人。
左邊是一個年輕人,短發小眼濃眉,膚色甚黑,身材壯實,但不算太高,表情嚴肅。正攙扶著旁邊的一個老者。
老者著道裝,佝僂著身子,但也不比那年輕人低多少,須眉皆白,麵容如同幹癟的核桃般,倒看不出年紀到底有多大,估計是80歲往上。右手執拂塵,背上斜拷一柄長劍,儼然一副仙風道骨模樣。顯然剛才的聲音正是他發出的。
隻是這麼一頓的工夫,群鬼散開,張鱗了雲帆終於趕回來了,幫著小古把稍稍緩過來點勁的錢教授往山包上抬去。孫教授和鄭教授也鬆了口氣,拉著秦教授急向後退。
群鬼似乎隻是被那笑聲嚇了一跳,稍稍遲疑了下,便撲了上來!
這次的速度比起剛才那種緩慢的逼近要快出很多,一時間,鬼嚎聲再次充斥四周!
孫教授的護身符早已經不起作用,再加上錢教授仍不能行動,後退的速度遠遠沒有群鬼衝來的速度快!
雲帆暗暗結了個手印,卻被張鱗拉住。
“別急,現在不要暴露身份。”張鱗借著攙扶錢教授之便在雲帆耳邊低聲道:“抓賊抓贓,放心,他肯定會出手的。”
似乎為了印證張鱗的話,那老者又是長笑一聲,震退群鬼,朗聲道:“既已為鬼,不入輪回,竟然潛伏此處害人,貧道在此,哪容爾等放肆!”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顆紫亮的珠子來,口中念念有詞,向天空一拋!
那紫色的珠子懸在半空,緩緩的旋轉著,珠子裏有幾絲流光正在遊走,看起來十分詭異。
群鬼竟然沒有動作,隻是望著空中那顆珠子,臉上滿是驚懼的神情。
“什麼東西?感覺不像正經玩意兒。”雲帆暗暗拉拉張鱗,低聲道。
張鱗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噬魂滅靈珠,歹毒的東西,咱倆等下得小心了。”
雲帆遲疑了下“要不我現在出手把它打碎?這個距離應該不會失手。”
“別輕舉望動!”張鱗狠狠捏了下雲帆的手臂“這玩意表麵上看起來跟玻璃球似的,實際上威力大的驚人!”
“那你說怎麼辦?”雲帆有些喪氣。
“放心,這樣的東西應該還不足以影響整個局勢,一會打起來的時候,聽我的信號,你就出手打碎它!”
雲帆輕輕點了點頭。
隻這一會工夫,那紫色珠子又發生了變化,內部的流光遊動的更快了,並且發出陣陣如同鬼哭般的聲音!
群鬼已經伏在地上,看的出它們的身軀正在發抖!
眾人早已看呆了,秦教授不停的扶著鼻梁上的眼鏡;鄭教授則是使勁揉著眼睛;小古大張嘴巴;錢教授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費力的睜開眼,生怕錯過什麼。
孫教授看了看空中的珠子,又回頭看了看那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道人似乎很滿意眾人的表現,手臂緩緩抬起,向上一招,動作都透露著得意。
珠子隨即暴射出詭異的紫色光芒,幾乎將整個城鎮籠罩!原本就不小的風像驟然間增大了幾級一樣,呼嘯著肆虐起來!
一時間,月光仿佛黯淡了不少,四周充斥著怪異的嗚嗚聲!群鬼發出尖利的嚎叫,一個個化為綠色的霧氣,紛紛被吸進那珠子中!
珠子的體積仿佛也變大了一圈,仍發出嗚嗚的聲音!
大約半分鍾後,月光恢複原有的明亮,風力也弱了不少,城鎮再次變回原來那死氣沉沉的模樣。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那珠子重新飛回道士攤開的掌心。
道人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端詳那珠子好一會,咂咂嘴,把珠子收入懷中,這才道:“貧道遠望這裏怨氣衝天,無奈路途遙遠,又搭不到車,因此晚來,還望諸位勿怪。”
“扯淡!”張鱗低聲對雲帆道:“最初這裏可一點怨氣都沒有。”
雲帆正想說話,張鱗衝他使了個眼色,上前幾步,笑道:“哪裏,假如不是您來的及時,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是啊。”秦教授推了推眼鏡,似乎隻有他一直都不怎麼害怕“真想不到,我從事考古工作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見這種事情。”
那道人又是長笑數聲,瘦弱的身體不停抖動,身邊的年輕人急忙扶住他“天下如此之大,又豈是一句眼見為實能夠概括的?”
經這一事,眾人的睡意早已經被驚到九霄雲外,索性在篝火邊煮起茶來。
大家互相自我介紹,才知道那道人道號鬆青,已經82歲了。年輕人是他的徒弟,叫梁明。
鬆青道人一派仙風道骨,倒像是個得道高人的樣子。梁明卻是十分內向,雖然禮術不缺,話卻很少。
“奶奶的,小白那家夥真一個人跑了!”鄭教授惱怒道:“這下好了,我們恐怕得提早打道回府,而且必須擠一輛車!”
“算了,當時的情形,他失態也是可以理解的。”秦教授扶扶眼鏡,從壺裏倒出一杯釅茶,遞給身旁的錢教授。
鬆青道人眯著眼睛,目光不停的在雲帆和小古身上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