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電梯門,就能看到一條十多米長的通道。通道的頂上是一些用紅紙罩著的昏暗燈泡。
穿過走廊,來到一座大門前,趙老板擋著數字鍵盤,在邊側輸入一串密碼後,大門發出滴的一聲相同,嘎吱嘎吱嘎吱地滑開。
門打開的瞬間,我就覺得膝蓋一軟,險些跪到在地上。
門內,冷氣繚繞,白霧騰騰。
邊上則是一排排的櫃子。每個櫃子門半米見方,分為上中下三層,櫃子塗著雪白的漆色。
這玩意,我在醫院的太平間見過,是專門停屍的冰櫃。
難不成茶小樓已經……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穆業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對我輕微地搖了搖頭,示意先別說話,等看看情況再做定奪。
趙老板來到冰櫃前,拿起牆上掛著的一本厚厚的台帳,翻閱了下。
隨後,他來到了一個冰櫃前,伸手把冰櫃拉了開來。
冰櫃被拉開,裏麵躺著的人露出來時,我再也按捺不住,掙脫穆業的手,撲了過去。
茶小樓安靜地躺在裏麵,栩栩如生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但冰冷的觸感告訴我,這是真的,這不是夢……那個開心了會摟著我喊著說讓我請吃大餐,惱怒了會死命的掐我用腳踩我的茶小樓,真真實實地躺在了我麵前。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低聲呢喃著。
莫名的悲慟,像是來自地獄的利刃,一點一點地切割著我的心髒,讓我感到無邊的驚恐。
“說好的海枯石爛的,說好的白頭偕老呢?我還沒來得及給你承諾,我都沒來的及對你說任何一句誓言,你就這樣拋下我走了?茶小樓,你好狠毒!”
我想哭,可是我發現我哭不出聲;我想笑,可是笑聲到了嘴邊又變作了自嘲。
相逢,相識,相知……
相逢是她湊上來的,相識是她主動結識的,相知也是在她的一嗔一癡中,我才了解到自己對她的喜歡,無聲息中深入骨髓,無藥可解。
因為穆業,我曾錯怪她,懷疑她……
本以為這些都是小事,隻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解釋的清明透徹,而她也會諒解。
半個多月不接電話,我權當是一番對我的考驗。
堅持久了,表現的誠意足了,自然我還能回到她身邊。
然而……
我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念頭,在頃刻間被現實撕的淋漓粉碎,扯的七零八落,再也拚湊不出它原來該有的模樣形狀。
夢還沒做完,伊人已逝。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抬起頭,眼睛通紅,看向趙老板。
趙老板訕笑了下,對王先生打了個眼色。
王先生裝模做樣地咳嗽了兩聲,這才開口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我和趙老板其實也不知情。當我們發現小樓的時候,她就已經成這樣了。”
我沒說話,低頭凝視這茶小樓的臉。
“想必,胡先生你已經發現了小樓的異狀了吧。”王先生說話的時候,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神情,和剛才趙老板的那個訕笑差不多,是屬於那種見了凶悍人物的不安。
他們在害怕什麼?
聽王先生的話,我再度仔細觀察茶小樓,才發現在茶小樓的身軀上,似乎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層。
隻是那冰層透明輕薄,幾近無形無影,之前我都沒注意到。
“這種情況,在玄學陰陽界有個稱呼,是叫冰人。”一直在邊上旁觀的穆業走過來,看了眼茶小樓後,說道,“成為冰人,就意味著人基本沒救了。”
基本沒救,那意思是茶小樓還沒死?
我瞬間抓住穆業的手,激動地喊道:“穆業,你快想辦法救救小樓。你神通廣大,認識的人又那麼多,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吧,你肯定有辦法救小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