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斷的手臂,就像是被硬生生撕裂。
我手裏拎著半條手臂,捏著不是,扔也不是,隻覺得冷意從四麵八方用來,渾身冰寒,上下牙床忍不住噠噠噠地顫栗起來。
這可是上官艾兒的手臂啊!
一想到那個身材妙曼,聲音沙啞柔軟的妙曼人兒,被生生撕裂一條手臂,我就覺得寒意從腳板底直竄腦門,渾身冷徹發抖。
什麼叫辣手摧花?這才是真正的辣手摧花!
“上官艾兒——”我歇斯底裏大聲喊著,有震怒,也有難以遏止的惶恐。
然而洗手間內,白色燈光自門口映出,裏麵一片靜謐。
聽不到上官艾兒吃痛的慘叫驚呼,也沒有那個頭手倒轉走路的怪物,仿佛裏麵就是深夜無人的洗手間該有的寂靜。
我拎著依舊淌血的上官艾兒的手臂,站在洗手間門口,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在我心中,有千萬個理由馬上爬著滾著逃離服務站,遠離這一切;但是上官艾兒是和我一起來的,她和茶小樓認識,她丈夫丁寧又把茶小樓從夜魔KTV救了出來……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就這樣拋下她一走了之。
最終,我壓下心底的恐懼,再度摸進了洗手間。
令我沒想到的是,在洗手台前,我並沒有看到有血跡。仿佛我手中的那半截上官艾兒的臂膀就是個開玩笑的道具。
難道剛才看到的是幻覺?
我心頭騰起一絲困惑,扭頭看向我依舊拎在手中的半截手臂。
這一看,我頓時驚呆了。
我手中的那裏是什麼上官艾兒的斷臂,分明是一截商店裏那種塑料模特的半截手臂,隻不過那半截手臂裏塞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布絮,扯絲雜亂,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血肉撕裂後的那種痕跡。
合著是我自己嚇自己?
但很快我就把這個念頭拋出腦海。剛才在洗手間遭遇的那些事情,絕對不僅僅是我眼花就能解釋的清楚的。尤其是那個咧嘴倒著走路的女鬼,和我夢境中遇到的一模一樣!
唯一可解釋的,就是有人擺了我一道。
至於那個人是誰,目前看來,似乎大概也隻能是上官艾兒了。
可是她這樣做,到底想幹嘛?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讓我再度朝著女洗手間走了進去。不過這次進來時,心中抱著某種目的,自然也就少了先前的小心翼翼。
洗手間六個小間,有四間的門是敞開的,和之前一模一樣。
我清楚記得那兩個關著的小間,有一個是空著的,其中一個則是外麵看的時候關著的,但我跳進去後卻被我輕輕一靠就撞開了。
輕喚了兩聲沒人應答後,我就直接踩著馬桶去看先前藏鬼的小間。
這次,那個是空的。不過這並沒出乎我的預料。第二個,依舊是空的。
果然上官艾兒已經不女洗手間了。
我並不覺得奇怪,打一炮換個地方的道理,是人都懂。
這家高速服務站點的洗手間並不大,女洗手間在門前,男洗手間則是在裏麵點,站在女洗手間門口的話,整個洗手間進出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在裏麵查看的時候,就一直關注著外麵的動靜,並沒有人離開。
搜索完女洗手間後,我臉上掛起一絲了然的笑容。
不出意外的話,上官艾兒應該跑到男廁所躲起來了。
跑到女廁所找女的和在男廁所撞見個女的,對於許多男性來說,這是個截然不同的心態。
倒不是我準備對上官艾兒做點什麼,而是我隻要想想那種情況,就忍不住心頭竊喜,因為這樣的情況下,上官艾兒被我找到後,多半會露出一些窘態。
隻消我再隨便開幾句玩笑,之前的場子就算全部找回了。
走在男洗手間門前,我得意地咳嗽了一聲,算是對在裏麵人宣告我進來了。
男洗手間的布局,幾乎都是大同小異,割裂出來的格子間隻有四個。其中三間門是關著的。
我挨個敲了過去,裏麵多沒動靜。
還挺能裝的!我心中冷笑了聲。
“美女,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裏。”我咳嗽了聲,說道,“要是待會被我找出來,這裏夜深人靜的,我可能會把持不住哦——”
話說完,依舊沒動靜。
好吧,上官艾兒你不仁不義嚇我在前,現在就被怪我。
我先是悄無聲息地走進開著門的那間,踩在馬桶上探頭看了下臨近的那間,裏麵果然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看來上官艾兒也不笨,知道藏到邊上去。
然並卵。
我從邊上的那個格子裏出來後,拿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把手機探進第二個反關的隔間裏掃了一圈後,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下,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