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案件已經相當敏感的張海浪來說,我的話,不啻於又給他心頭扔下一枚重磅炸彈。
我的話音剛落,他就緊張地問道:“難道胡先生有什麼線索?”
“也說不上是線索,隻是一個猜測。”對於這連續的幾起案件,我也僅僅是看到了些許苗頭,但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我就不敢保證。
雖然隻是一個猜測,但明顯的張海浪眼睛一亮:“快說來聽聽。”
“這四位的死因,你有沒有做過聯想?”我問道。
“有,當然有。”張海浪連忙說道,“鑒於前麵三位死者的狀況奇特,我們猜測當時發現屍體的場所並非第一案發現場,但是卻又沒能找到其他的任何線索。所以就有同事朝著怪力亂神的方向來猜測杜撰。其中第一個被猜測出來的,就是五行。”
五行,也就是金木水火土。
聽張海浪的話,我突然有些沮喪。其實我的猜測,也就是和他們得出的猜測一樣。
連帶趙甲在內的四名死者死因不一,但是如果把這四人的死因聯係在一起,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出一些東西。
第一個死者被火燒死,也就是代表著火;第二個死者的死因類似於被活埋,可以看作是死於土;第三名死者周身布滿創傷,死因近似淩遲。應該就是金;至於第四名死者,也就是剛發現的趙甲,應該能看作是亡於水。
火、土、金、水……五行缺木。
由此,我猜測還有第五個死者,隻是不知道出現的時間會在什麼時候。
“這幾名死者出現的間隔時間是多久?”我想起了之前粗略問案件的時候,並沒有詢問關於這幾名死者的死亡時間。
提到這個,張海浪的麵色就有些灰暗,沉聲道:“從發現第一名死者開始,幾乎是每間隔三天,就有一名死者出現。”
也就是說,下一名死者出現的時候,會是三天後?
死於木,死於木,下一個死亡的人會是死於什麼方式呢?我腦海中不斷推測猜想,但是卻始終一點頭緒也沒。
火可以燒,水可以溺,土可以埋,金銳利,可木呢?
五行中,木更多的是代表著昂然生機。
幹枯的木材能夠點燃後燒死人,可這樣的死法和火起了衝突;削的銳利的木器能在力量的作用下刺穿人的軀幹,可這似乎又和金衝突了;其他的還有什麼方式呢?被巨大的原木砸死?被藤條般的樹枝勒索?
似乎方式有不少,但卻每一種都和五行所代表的木不大相符。
尤其是之前的四名死者,都是被發現屍身的時候,是在床榻上,死因卻詭異莫名。這也就牽涉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何不殘留丁點的現場證據下,讓人能一眼看出死者的死因中帶著一個‘木’。
我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可是卻毫無頭緒。
當然,在我大腦儲存的那點少的可憐的記憶中,也不是完全沒有——蓄屍林的那種殺人方式!
在一個人的體內,突兀地生出一株樹苗,然後那樹苗茁壯成長,活生生的把一個人給撐裂。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翡翠。
在天龍山的時候,我就是親眼看到了劉大公子一杖點在劉星的身上,劉星變成了死人,一米八幾的魁梧身軀逐漸萎縮,而後屍身長出了一株樹苗。
莫非,這五行殺戮中最後死的一個人,會是被劉大公子殺掉?
我想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天龍山蓄屍林一脈,先是有徐天龍闖入蓄屍林中,而後又出現了天龍山老道這一支,等到後來,徐家、上官家、劉家彙聚一堂,齊聚天龍山,共同看守監護蓄屍林。可是等傳承到劉大公子這一代的時候,上官白燕離開了天龍山,劉大公子無後,隻是收養了一個義子,但是義子那一脈卻最終都被斬盡殺絕。至於三人中排行第二的徐正一,雖然據說為了製造七煞陣殘害了不少女孩,可最終似乎也沒什麼後代。
可以說,據我所知,現在唯一有能力讓活人身上突兀地長出樹苗生根發芽的,也就隻有劉大公子一人。
趙甲之前的三宗命案,都是發生在我離開S市的時間內,這個時候大概劉大公子也一直在天龍山內不曾外出,自然和他沒幹係。
可若是換個角度思考——這前麵的四宗命案,要是出於四個人之手,那第五個將死之人,會不會是真要死在劉大公子手中?
換句話說,就是這類似於一個儀式,或者某種聚會。
這種儀式或者聚會的內容,就是與會者每一人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去殺掉一個人,而後籍此向其他人宣告自己的存在,或者說炫耀自己的力量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