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五六月間,在居裏夫人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居裏先生毫不猶豫地停止了自己的有關晶體的研究工作,和妻子一道,為探索人類從來不曾知道的新元素而戰鬥。
他們首先從瀝青鈾礦中,把一切已知的元素分離出來,然後再測量每種元素的放射性。經過逐次淘汰,縮小範圍。最後,他們發現瀝青鈾礦石中存在的是兩種新元素,再努力,於1898年7月,發現了其中的一種。
居裏夫人1867年生在波蘭的首都華沙。當時,波蘭正處於悲慘的亡國時代,它的領土被俄國、德國和奧地利占領並瓜分。沙俄對華沙人民進行殘酷的統治和蹂躪,居裏夫人從小就飽嚐了亡國的痛苦,憎恨沙俄的反動統治。作為波蘭兒女居裏夫人無時不在懷念著自己苦難深重的祖國。
“為紀念我的祖國,給新元素命名為釙吧!”
釙的字頭和波蘭國名——Poland的字頭一樣,借以表示她對遭受沙俄奴役的祖國的懷念。
居裏夫人的愛國激情,也深深感動了居裏先生。
“好名字,很有意義!”
他們廢寢忘食,晝夜不輟,又繼續向尚未捕獲的另一種新元素跟蹤追擊。
1898年12月26日,夫婦二人再次宣布發現了新元素——鐳。
這隻是發現,可人們誰也看不到這種物質,於是,有一些科學家表示懷疑,並提出要求說:
“既然說是新元素,總得拿來看看!”
“看不到東西,怎能使我們相信呢?”
作為科學家,一個真理的追求者,有責任完整地完成一係列的工作。當然,居裏夫婦也有這種想法。
夫婦二人清楚地知道,要提取純鐳,極不容易。因為新元素十分微量,即使在放射性最強的瀝青鈾礦中,鐳的含量大約隻有該礦石的百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是多麼微乎其微,這何異於大海中的一滴水!
這樣,擺在他二人麵前的困難就有三個:
第一,從哪裏能得到足夠而急需的瀝青鈾礦石?
第二,在什麼地方進行煉製工作?
第三,研究經費從哪裏來?
夫婦二人商量研究後,決定傾其所有,從奧地利的一個礦場購買價格便宜的瀝青鈾礦渣。
他們相信,在提取其它產品時所剩的瀝青鈾礦渣中,鐳一定是原封不動的保存著。他們沒有煉製礦渣的地方,隻好利用原來的小院子。至於費用,隻能邊工作邊想辦法了。
從1898年到1902年的四年裏,居裏夫婦在最嚴峻的條件下,進行著艱辛的提煉工作。
居裏先生在冬冷夏熱的小屋裏,進行著鐳的物理性能的分析;居裏夫人則是專業工人,是技師,也是苦力,在院子裏做著礦渣的化學處理。
他們強撐著身體,振奮著精神,腳踏實地地工作著。
工作在進展,困難也迎麵撲來。更艱苦、更危險的工作是在提純的最後階段。因為最後階段的“分餾結晶”工作如果沒有防護設備,那麼,具有強烈放射性的物質對人體的危害是很大的。
防護設備固然非常需要,然而他們根本買不起,因為他們窮啊,這時更窮得很!他們隻有真理必勝的信念和為科學獻身的偉大犧牲精神,此外一無所有了。
1902年9月,他們從事的這項提煉工作經過四十五個月艱苦的持久戰,終於從八噸瀝青鈾礦渣中成功地提煉出了十分之一克的鐳,並且初步測定了這一新物質的原子量為二二五。這是夫婦二人心血的結晶。
晚上,當他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自己家中的時候,女兒依麗娜已經睡著了。二人望著熟睡的小寶寶:
“啊,我們在伊雷娜出生的時候開始了研究,今天女兒已經五歲了,時間過得多快呀!”
女兒仍在睡著,二人休息了片刻,居裏夫人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比埃爾,我們再回實驗室去看看,我很……”
“又想念它了吧!”居裏先生理解地說出了妻子的心裏話。
居裏夫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回實驗室幹什麼呢?就是為了再看看他們的另一個剛剛誕生的“小寶寶”。
二人像一對“傻子”似的,手挽著手,順著漆黑的大路,又回到了實驗室。
“比埃爾,快看!”
黑黑的小屋的一角,在玻璃容器裏放著的一小塊小得可憐的鐳,正閃爍著淡藍色的熒光。
比埃爾和瑪麗長久地站在那裏,凝視著自己的勞動結晶,……他們在看什麼,在想什麼?我們當然不知道。但他們那興奮的心情我們還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