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見過\"金風玉露\"一定會懷疑,江湖上傳聞的靈丹妙藥竟然這般普通,這般的不起眼,卻能擁有近乎起死回生的能力。
小如珍珠,卻沒有珍珠迷人的光澤,更沒有珍珠舒服的觸感。它更想一粒小小的泥丸,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不,它唯一特別的地方大概就是它的名字叫\"金風玉露\"了。宛姑娘看到它時也在懷疑,這真的會是傳說中的\"金風玉露\"嗎?
這的確是\"金風玉露”。
因為子泰和夜雨服了它後不到一天,便蘇醒了過來,仿佛有股溫暖的氣流在身體裏緩緩流動,不但傷痛全無,身體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這不是\"金風玉露\"是什麼?
春天的陽光特別的溫暖,窗外的綠意正濃,幾朵杏花不知何時已悄然綻放。蝴蝶蹁躚,一切生機盎然。
平素喜歡熱鬧,喜歡遊戲的白雪此時卻躲在屋裏,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神思恍惚。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得她連頭都已抬不起來。
門忽然被人輕輕地推開了,一個褐衣少年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走了進來,他的腳本步很輕,仿佛蹋在棉花上般幾乎讓人聽不見聲音,江湖經驗豐富的人一看便知此人的輕功卓絕。
白雪已是半昏迷狀態了,那日她一個人跑到河裏尋赤炎果,受了風寒,他醒來時,她便剛好倒下。
夜雨將藥放在一旁的桌上,便在她床頭旁邊坐下,白雪的皮膚本是潔白如雪,此刻她的臉卻已燒得嫣紅,叫人看了又憐又愛。
將赤炎果扔掉的事,怕除了白雪再沒有別人做得出來吧,現在又病成這樣,真叫人不省心啊。
病中人忽然睜開了眼,瞧著眼前的少年,迷離的目光裏似有驚喜之色。想也不想便拉著他的手道:“你,你已經好了?”
夜雨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沒事了,子泰也沒事的。”
“真的?那\'金風玉露\'原來真的那麼有用。”白雪的聲音興奮而虛弱,手仍然緊緊握著夜雨。
夜雨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已然很高了,看來這個人病得不輕了,他帶著笑意道:“你若想握我的手,等你好了後我可以讓你握一輩子,但現在你還是先吃藥吧。”
白雪的臉原就因燒著而很熱,聽了這話,臉更如火燒般,立刻甩開他的手,帶著怒意道:“你說什麼!為什麼我想握你的手,你以為你是芝芝嗎!”
她本是用盡全力罵他,可身子卻輕飄飄的,總使不出力,頭部也是昏昏沉沉。以至於話一出口,便柔得像綿花一樣。
夜雨小心地將她扶起,白雪已沒了力氣,雖然憤怒,便也不再多言,乖乖地順著他倚坐在床頭,看著他端來的棕色的藥,濃濃的藥香飄入了她的鼻子,她不禁皺起眉,道:“這藥太苦了,我不要喝。”
夜雨一隻手端藥,道:“甜的吃得太多了,偶爾吃點苦的也好。”
白雪卻固執道:“我不喜歡吃苦的,總之我不要吃這種東西。”
夜雨的目光變得溫柔,聲音也柔了下來:“你若不吃些苦的,不怎會明白甜的的珍貴,就像如果沒有看到遇到近日的事情,你又怎麼明白失去與得到?苦並不可怕。也許有一天,你會感謝曾經的苦。”
白雪微怔,抬眼定定地看著他,那雙眼深邃而溫柔,如果你曾經在夏夜靜靜地仰望星空,你便會發現那滿天的繁星鑲於夜錦時的璀璨與寧靜,正如此刻他的眼睛一樣,隻要你看到這雙眼,便能忘卻所有的煩惱。他的聲音也似乎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人不由得認同他話。
大概他就是這樣的人,擁有著一種馴服別人的魔力。
半晌,白雪終於放棄了抗拒,乖乖地接過他手中的藥。
這幾日,白雪居然一反常態,乖乖地喝一碗碗\"苦不堪言\"的藥,也不嫌菜太難吃,床太硬,如果東竹和銀琴知道白雪這幾日的乖巧,定會懷疑白雪是不是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