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白雪的淚水落得更急,簡直成了一個淚人兒了。長秋有些慌了,掏出一條柔滑的手巾為白雪擦得淚水,可那條手巾很快就被打濕了一半。
“長秋,我不要你死……”
長秋看著白雪哭得這般傷心,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隻有靜靜地為她擦著淚水,等她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下來時,他才一臉真摯地對白雪說道:“小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隻要你活著,隻要你過得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若死了,我還會幸福嗎?”白雪抽泣著說道。
“隻要希望還在,幸福就不會結束。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希望,帶著我的希望好好的活著。”長秋說道撫摸著白雪的臉頰說道,“答應我,幸福地活著。”
白雪久久地凝視著長秋,咬著嘴巴忍住又要決堤而出的淚水,終於點了點頭。
長秋笑了,緩緩地靠近白雪,輕輕地吻了吻她額頭……
日子仍在繼續著,每過一天,白雪就能感覺到長秋生命之燭短了一分,那一天早上,長秋突然昏了過去,將白雪嚇得魂飛天外,白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有拚命地搖著長秋的身子無助地哭著,小婒知道白雪是不會處事的大小姐,所以她自己忙跑去找村裏的大夫。大夫還沒有來,長秋就先醒了,一睜開眼就瞧見白雪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他突然笑了,道:“被我嚇到了吧,我是騙你的。”
白雪呆呆地看著坐起身來的長秋,忽然伸手去打長秋的胸口,道:“你怎麼這樣討厭,嚇死我了!”
長秋笑著,可是臉色卻那樣的蒼白。
霜降時節,天氣越來越寒了。
隻有十天了……
十天……
長秋仍然沒有碰過白雪。
深夜,案上的燭火寂寞地燃著,長秋在給白雪說一些江湖異聞,那一個傳說,世界上最美的樹是玉樹,最美的花是冰焰,最美的草是璃煙……當長秋說到這些時,白雪又想起了院裏的哪些長不出來的種子,長秋大概沒有機會看到那些種子發芽。
說完這些傳說後,長秋不經意地說了句:“其實很多的傳說都是有依據的。”
白雪還欲問些什麼時,長秋就催促道:“睡吧!不早了。”
躺下後,長秋側著身子久久地看著白雪,像是害怕會突然看不到她了似的。白雪也注視著他,忽然問了句:“長秋……你是不是嫌棄我?”
長秋微怔,幫她掖了掖被子,溫和地說道:“傻瓜,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白雪很快就酣然入夢。長秋輕輕地坐起身來,溫柔地看著熟睡中的白雪,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這樣看她是吧?這些日子長秋都沒有睡,他害怕以後都沒有機會再看她了,所以他一連幾個晚上都是這樣癡癡地看著她。
時候不早了。
他最近再不舍地看了白雪一眼,伸手,封住她的睡穴。
他俯下身,最後再吻了一次白雪那小巧紅潤的嘴唇。
……
這一天早上白雪沒有到看日出,這些天來因為長秋的事情她一直都睡不好,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她居然睡得那麼香。
可是長秋沒有在她的身邊。
她起床,目光很快地在房間裏橫掃了一圈,然後她就發現了桌上的壓著的一張字條。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入她的心頭,她衝到了桌邊,手顫抖地拿起字條,眼珠也在抖著。
小雪: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辭而別。我決定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地過度過剩下的日子,雖然,我放心不下你,可是請你原諒我,我必須要這樣做。
小雪,我說過,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帶著我的希望好好的活著。我走後,不要難過,也不要去找我。
我知道夜雨是真心地對你好的,他會用盡自己的一切來保護你,我將你交給他了。隻要你幸福開心,我的願望也就實現了。
長秋
白雪一個踉蹌,手一鬆,無力地撐在桌子上。那張紙片便如蝴蝶般翩翩飄落,最後安靜地躺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長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