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他在臨死之前說了什麼
長期來為家奇打針的張醫生，這兩天來得很勤密。他悄悄地把鄭雨拉到一邊：“這兩天如果家奇清醒，你們可以問他一些比較重要的問題，他現在到了一個非常時期。我們準備為他做一個手術，這個手術以後，要嘛是生，要嘛是死。”
顧峰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沉默了很久，按道理這個時候應該是去問問黃家奇，他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可是麵對一心保護家奇的鄭雨，他又怎麼問得出口。現在問家奇過去的事情，無疑是讓他把痛苦的事情回憶一遍，那對他肯定是不太好的。
鄭雨也想到了這件事情，前些天省紀委來了醫院，輾轉表達了這個意思。其實鄭雨是個明理之人，之前她自己為了這起案子，也花費了不少功夫。現如今家奇成了這個樣子，更應該將犯罪之人繩之以法。可是她心裏卻總下不了決心，家奇已經這個樣子啦，她隻想讓他安安靜靜快快樂樂走過這剩下的路程。
她對顧峰說：“可以再等些時候嗎？”
“你想等到什麼時候？”
“再等等，再等等吧……”
這原本是兩個人的密語，卻好象被家奇知道啦，他跑到屋裏拿出最帥氣的衣裳穿上，又讓鄭雨為他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就連指甲，也修得幹幹淨淨。最後，他示意鄭雨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盒子。
鄭雨很詫異，現在的家奇完全就象一個清醒人，他的所作所為，好象就要知道自己要經驗很大一個劫難。可是這會兒他要打開的那個盒子裏麵，裝的是什麼呢？
盒子裏除了兩個小盒子再也沒有別的東西，那個小盒子做工倒是很精致，全黑色看上去非常經典，他示意鄭雨繼續打開小盒子，鄭雨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按照吩咐揭開了盒蓋。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盒子裏靜靜躺著一枚金戒指，戒指上並沒有花邊、花紋，光滑得沒有一絲瑕疵。鄭雨回過頭望著他。
家奇說：“小雨，對不起。”
鄭雨的淚狂奔而出，這是她的家奇，這是對她百般嗬護千般在意的家奇。
家奇說：“小雨，是我對不起你啦。以前我以為自己能夠保護你，能夠帶給你幸福，可是這輩子怕是不可能啦。這個戒指我早就準備好了，一直揣在我身上，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我也沒有弄丟。我想著，總有一天，我會親手給你戴到你的手上，可是現在怕是沒有機會啦。”
鄭雨怎麼會不記得，以前那麼多甜蜜的日子，她怎麼會不記得。她抬起眼睛看著家奇，如果這就是人們口中說的回光返照，她情願他一直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可是他說：“對不起。”
“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也知道這段時間你受了很我苦，我一直不願意以這樣的麵貌來麵對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夠不再出現在你的麵前。那麼在你的心裏，我至少還能保持那麼一點完美的形象。可是，小雨，你知道嗎？我是多麼想念你，那想念差點讓我窒息，我的腦子隻有一個你，隻有一個想法，在我有生之年，我要再見你一麵。”家奇頓了頓，陷入往事回憶裏的他看上去極沉痛。
鄭雨想要製止他繼續說下去，卻來不及開口，老人又開口啦：“這一段時間我看得很清楚，你是一個好女孩子，你對我也是真心真意的。是我拖累你啦，以後等我走了，你自己找個好人，好好過日子。等我到了下麵，我一定會保佑你的。”
鄭雨已經泣不成聲，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卻不敢去擦淚水，生怕一眨眼功夫，家奇就會消失不見。
家奇幫她擦去了淚水，他說：“小雨，不哭，我已經很知足啦，如果可以，你能再吻我一下嗎？”
鄭雨心痛了，心醉了，她的心在急切地跳動，她的睫毛在夜風中顫抖，他的心尖也隨著顫動？
他靜靜地凝視，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覺，是那片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沒有任何激情蕩躍？有的隻是寂靜的心動……她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就在一瞬間，她的呼吸被奪去！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我，輾轉廝磨尋找出口，家奇的右手掌托住她的後腦。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隻有不斷地索取，不斷地用力？
鄭雨望著手上的戒指？麵對著電腦發呆，身邊的咖啡已經漸漸發涼，耳機裏綿延出悠揚的音樂聲，此時，已是淩晨，她像是一個穴居動物一般，躲在自己的窩裏不想出來。什麼時候，開始害怕外麵的陽光，討厭出門，麵對著門外的那些人……
記得那天家奇掉淚了，他摸著鄭雨的臉，然後又從盒子裏拿出一隻戒指，替她戴在手指點上。象是完成一項很神聖的儀式，家奇用盡了全身力氣，他對著他笑了笑，終於又睡了過去。
那麼安寧，那麼祥和，看著他睡去的麵容，鄭雨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滴，她打了個電話給顧峰：“你抽空來一趟醫院吧。”
顧峰去了醫院，與之同行的還有省紀委的調查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