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鬆專注著駕車,就好像此時的他一門心思就隻是把馬車駕好而已。
然他卻在沉聲地對馬車裏的君傾稟報道:“主上,有人跟蹤。”
“跟便跟吧。”君傾絲毫不為君鬆的話所動,隻是吩咐道,“跟好前邊的人就行。”
“是,主上。”君鬆不再說什麼。
唯小白捏著下巴在笑眯眯道:“哦?還繼續跟?把關係整得這麼明顯,就不怕那些人直接衝出來把她給抹了?”
“在她上了這輛馬車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與相府脫不了幹係了,現在跟與不跟,已無明顯與否可言。”君傾口吻淡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似的。
“喲,這麼說的話,在上馬車的時候,你就已經察覺到有人跟著咱們了?”小白挑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君傾。
“我不是你,還沒有那般敏銳的覺察力。”君傾卻很是誠實,“不過是想取我性命的人無時不刻不有,又何須我察覺。”
“真是有自知自明。”小白笑著點點頭,將指尖拈著的糕點扔進了嘴裏,邊笑邊道,“你這可謂是極為極為極為不容易才找到你想找的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將她置於危險之中?這下倒是我不懂你了,你這究竟是護著她啊還是要害她?”
君傾沒有回答小白的問題,隻是像是自言自語般道:“我不過是換種方式留住她而已。”
害她?
他找了她這般久,他……害她?
君傾的話音才落,小白便嗤笑出聲,嘲諷道:“留住她?我不是聽到什麼笑話吧,她當年能毫不猶豫地離開你和阿離第一次,如今就能離開你們第二次,你以為你換種方式留,就能留得住?”
君傾沉默,放在膝上的手卻是驀地一顫,仿佛他不想承認小白說的話都不行。
小白的話還在繼續,“她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你,抑或說她的眼裏從來就沒有你,當年你執著便也罷,如今四年過去了,什麼都變了,你還執著什麼?”
“若不留住她,又怎知她的眼裏是否有我。”君傾麵色不改,似乎小白的話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似的,隻見他微微轉過頭來,麵對小白,不疾不徐道,“若她眼裏真的沒有我,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這般的話,或許根本就用不到預計的時間我便死了,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小白眉心倏地一擰,隻見他眸中有慍怒,張口就要罵君傾,而就在他出聲的那一瞬間,他卻是點著頭笑眯眯地讚同道:“有道理,你趕緊死了,我就可以遊我的山玩我的水去了。”
君傾又是沉默。
小白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走在前邊不遠處的朱砂,邊看邊捏著下巴道:“我說小傾傾啊,你方才已被人姑娘完全嫌惡了,還這般巴巴地跟著人姑娘,在人姑娘眼裏你已經是個不知羞臊的人了,她可不會想著你這般巴巴地跟著她是不放心她是為了保護她。”
君傾默不作聲,這時候的沉默,似乎便是默認。
“其實啊……”小白放下車簾,蹭坐到君傾身邊,故作玄虛地壓低音量道,“我告訴你,跟著咱們的那些人要是朝她出手的話,怕都還不夠她活動筋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