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小華,阿離聽娘親的話,阿離要吃藥睡覺了!”誰知小家夥不是聽話地回屋,而是跑到了君華麵前。
“好,屬下已經把藥煎好了,屬下這就去把藥端過來給小公子,小公子先回屋稍等等屬下,屬下馬上便來。”君華溫柔地對小阿離說完,而後抬頭對朱砂道,“夜裏涼,小公子身子虛,可否請姑娘陪小公子到屋內待君華把湯藥端過來?”
朱砂微微點頭,與阿離一齊回了屋,君華這才轉身去棠園的小廚房給阿離端藥。
進了屋,朱砂便抬手撫向小阿離的額,輕聲問他道:“阿離身子有不舒服?可是那夜在我那兒感染的風寒還未好?”
“娘親說什麼呀?阿離不懂。”小家夥隻覺朱砂捂到他額上的手很溫暖,不由抬手將朱砂的手按在了他的額上,一邊笑著乖巧地回答她的問題,“阿離沒有身子不舒服呀,阿離好好的呀。”
“好好的為何還要喝藥?”小家夥按著朱砂的手,朱砂便沒有急著將手拿開。
“阿離每天都要喝藥的呀。”小家夥眨巴眨巴眼,不知道朱砂為何會這樣來問他,因為他的每一天都在喝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阿離每天要喝兩碗藥的,早上睡起來吃過飯後喝一碗,晚上睡覺之前也要再喝一碗的。”
小家夥又眨巴眨巴眼,將自己的額頭在朱砂溫暖的掌心上蹭蹭,接著道:“嗯……爹爹、小白還有大家都說阿離隻有這樣喝藥才能長大,不然阿離長不大的,爹爹還說,要是找到娘親了的話,阿離以後可能就不用喝這麼多藥了,阿離也不懂,但是阿離聽爹爹的話。”
朱砂坐下了身,輕輕撫了撫小家夥微涼的臉頰,又是輕聲問:“喝藥苦麼?”
“嗯嗯!”小家夥將小腦袋點得像搗蒜,“阿離喝的藥都好苦好苦,小華每次都有給阿離準備了蜜餞的,小華做的蜜餞可好吃可好吃了,可是……”
小家夥忽然耷拉了臉,“可是爹爹不讓阿離吃蜜餞,爹爹要是知道阿離吃蜜餞的話,會生阿離的氣的,阿離不要爹爹生阿離的氣。”
“為何不讓你吃蜜餞?”這會兒輪到朱砂似乎總有問不完的問題。
“阿離也不知道。”阿離搖搖頭,“小白說,爹爹是要阿離吃得苦,要是這點苦都吃不了的話,以後要是沒人陪著阿離了,怕阿離受不了。”
“阿離不懂小白的話,阿離問了,小白告訴阿離說等阿離再長大些就懂了,阿離就想,嗯!等阿離長大了就會懂了的!”說到這兒,小阿離又笑了。
的確如他所言,他不懂小白的話是何意。
他若是知道的話,怕他就隻是哭,而不是笑了。
這是小家夥的父親在從小教導他要做一個堅強的小男子漢,那個似乎從不會與小家夥多說一個字的嚴厲父親。
君華捧了藥進來,一大碗濃黑的藥汁,有種濃濃的草藥味,那味道,難聞刺鼻,可小家夥卻是朝君華跑了去,踮腳接過了君華手中的藥碗,小心翼翼地走到朱砂麵前,又是笑著對她道:“娘親娘親,娘親看阿離喝苦苦的藥哦,阿離不哭的,阿離也不用吃蜜餞的,阿離很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