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阿離就知道是小白騙阿離的!”小家夥笑了,小臉有些紅紅,“阿離四歲四個月了,才不是像三歲一樣!爹爹說了阿離在長大的,阿離要是不長大,爹爹會難過的!”
看著小家夥亮盈盈的眼睛,朱砂心中有些感慨,感慨小家夥的懂事,也感慨君傾對小家夥的用心。
若不用心,小家夥不會事事都先想著他這個爹,若不用心,小家夥便不會這般乖巧懂事。
會用心對孩子的人,會是冷血殘暴的人?
朱砂覺著自己似乎想了太多關於小家夥爹爹的事情和問題了,便不打算再問小家夥什麼,而是對他輕輕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這兒不需要你幫忙,回前邊屋子去背書,或是在旁邊安靜坐著就行。”
“哦,阿離知道了。”小家夥有些不舍離開,但是他看得出朱砂是嫌他吵鬧,支他離開,他不想讓朱砂厭煩他,他便乖乖應了聲,道,“那阿離看看外邊太陽回家了沒有哦,要是太陽回家了,阿離就收衣裳哦!要是太陽沒有回家,阿離就在旁邊坐著看娘親,阿離不吵,阿離不惹娘親心煩的!”
小家夥說著,便噠噠噠地朝廚房門跑去了。
朱砂沒有理會他,隻轉了身繼續選食材。
其實,她能明白為何他們父子二人不吃肉食,能聽得懂鳥獸蟲魚說話的人,就算將肉食擺到了他們麵前,隻怕他們也難以下咽吧。
就像人與人,若是讓她去吃一盤人肉燒成的菜,若非她是窮凶極惡到沒有一絲良心的人,想來才會吃得下,並且還會覺得美味。
想這些做什麼,朱砂微微搖頭,伸手拿過一根白蘿卜放到了手裏的銅盆大小的竹筐裏。
然她拿起的蘿卜還未放到竹筐裏,便聽得跑到了門邊的小家夥一聲驚喜的叫喚,“爹爹爹爹!”
“娘親在給阿離還有爹爹燒飯吃哦!”朱砂還未及轉頭,便聽到小家夥興奮激動道。
朱砂手裏的蘿卜掉到了竹筐裏。
丞相大人,何時過來的!?她方才隻注意著聽小家夥說話,竟未注意到有人過來。
朱砂才轉頭,便見著小家夥小心翼翼地抓著君傾的衣袖,輕輕朝裏扯著,小心又激動道:“爹爹要不要進來坐看娘親燒飯呀?”
“……”朱砂忙將手中的竹筐放下,大步上前就要扯開阿離讓他別胡說話。
誰知,她才跨出兩步,便聽到君傾淡淡應了一聲,“嗯。”
朱砂的腳步僵住。
小家夥則是高興極了,繼而轉頭興奮地問朱砂道:“娘親娘親,外邊太陽還沒有回家,阿離還不能收衣裳,阿離和爹爹一塊兒在一旁坐著看娘親燒飯,可以嗎可以嗎!?”
看著跨進門檻的君傾,朱砂顳顬眼角直跳,她能說不可以嗎!?
“這……君子遠庖廚,丞相大人,這廚房狹小,且稍後油煙柴煙熏人,大人與小公子還是到前邊廳子或書房坐著,稍後民女燒好飯菜後再給小公子端上。”不同於在小家夥麵前,朱砂在君傾麵前的態度總是恭敬認真的,因為他與小家夥不一樣,小家夥可哄可騙可逗,他不行,這放眼整個燕國,怕是無一人敢逗騙這“心很殘暴”的丞相大人,她不過一個小小平民,更不敢太歲頭上動土,“加之民女在府上叨擾多日,心下實為過意不去,瞧著小公子年歲過小燒飯不便,便想著給小公子燒一頓飯菜,隻是丞相大人的飯菜……民女不敢越矩,不敢汙大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