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不語,因為她知小白會自己告訴她答案。
“除了這個相府裏的人,如今這全天之下,都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而小傾傾的眼睛,他瞞了這般久,姬灝川早已起疑,今夜當是再也難瞞得住,一旦瞞不住,每日裏想取他性命的人,可想而知。”小白的話在這說到一半的時候打住。
朱砂雖算不上頂頂聰慧,但她也不是愚蠢之人,她知道小白話裏有話。
“白公子放心,朱砂定會保護丞相大人。”朱砂頓了頓,又道,“朱砂會以朱砂的命來護丞相大人周全。”
“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小白第二次停下腳步,第三次轉過頭來看朱砂。
這一次,他的麵上完全沒有笑意,隻有冷意。
朱砂迎上他的視線,不驚不臊,“丞相大人於朱砂有恩,就算白公子不說,朱砂也會以朱砂的性命來護丞相大人。”
“用命來護就算了吧,萬一你沒了,我上哪兒去給我的心肝寶貝兒小阿離賠一個像你一樣既沒意思又沒樣貌的娘?那我的心肝兒小阿離不得把眼睛哭腫哭瞎變得和他爹一樣當個瞎子?”小白的正經總是在短短的片刻之間而已,這會兒他又擰巴起了臉,叨叨道,“要是我的小阿離願意認小緋城當娘就算了,偏偏我的小心肝兒就隻認你這個沒意思的小豬來當娘,不然我都能少操多少心了。”
“……”朱砂心裏想說,這能怨我?
“喂,小豬,我真覺得你這人沒意思啊,這種時候你不是應當問我怎麼知道你帶著我的小阿離跑去和我的小傾傾睡的?你不是應當問我小緋城和我們小傾傾是何關係啊?你不是應當問我為何小阿離非認你當娘不可可是因為你和他親娘長得相像啊?”小白指著朱砂,一臉朽木可雕的嫌棄模樣,“像杯冷水,像塊木頭,真不知我那乖巧的心肝寶貝兒喜歡你哪樣兒!”
“……”朱砂顳顬直跳,她從不是多話之人,也從不問不當問的問題,更不會問這般等關於別人私事的問題。
不當知的她從不會想要去知道。
她唯覺得好奇的,也隻有阿離小子的親娘而已了。
卻也僅是心中好奇而已,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有解。
“你不問是吧?”小白嫌棄地盯著朱砂,見朱砂還是一副沉默的模樣,他有些不悅地哼了一聲。
朱砂以為他要繼續往前走,誰知他竟是道:“好吧,算我大發慈悲,你不問,我也告訴你吧。”
“……謝白公子好意,不必了。”
“什麼不必,你說你已經擱我們這相府裏呆了快一個月了,看情形你目前還要繼續往下呆,而你卻還對這府邸的事情什麼都不知,你覺得你這般處事是應當的?”小白看朱砂的眼神更嫌棄了,“什麼都不知道,你心裏坦然?”
“……朱砂,受教了。”朱砂被迫微微低下了頭。
“這還差不多。”小白滿意地點點頭,“得,別的不多說,就說我們小緋城吧,其實呢,不用我多說,你兩隻眼睛生得好端端的也沒瞎,自當看得出小緋城對我們小傾傾的情意的,人家小緋城本和我們小傾傾處得好端端的,誰知突然就蹦出個你這麼一塊木頭來,成日不是我們小阿離巴著你不放就是我們小傾傾找你有事兒,活生生地把人家小緋城的好事給攪和了,我要是小緋城哪,絕對想把你給砍了。”
“……”
“偏偏你還沒哪點好的,哪點都比不上小緋城,真是。”小白邊說邊嫌棄地擺擺手,“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是那父子倆的錯。”
“……”這的確不是她的錯。
“不過話說回來啊——”小白忽然又笑眯眯地湊到朱砂身邊來,甚至還用手肘杵杵她,道,“小豬啊,你悄悄告訴我,你到底對我們小傾傾有沒有情意,有的話呢,我可以幫你的,幫你和小緋城搶我們小傾傾,怎麼樣,我好吧?”
小白說完,挑動眉毛,再次用手肘杵杵朱砂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