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晝漸短,夜漸長,夜幕說攏便攏上了。
朱砂坐在阿離小家夥的小書房裏,隻是她自己,小家夥到後邊自己生火燒飯去了,倒不是朱砂不幫他,而是小家夥自己執意先要自己來,若是不會了,再來找她。
末了小家夥還開心地對朱砂說等等他,他很快就會燒好飯菜拿來給娘親吃。
朱砂沒有拂小家夥的好意,也沒有執意要跟著他一齊到後邊廚房,心想著稍後再去,以免小家夥又執意地不要她動手,是以朱砂便暫留在了小書房裏。
也正好,她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此時的朱砂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身旁的小幾上放著兩座燈台,燈罩卻是被拿下,以讓火光更亮些。
小幾上除了燈台,還擺放著純白色的棉布,剪子以及針線。
純白的棉布攤開在小幾上,朱砂手裏拿著方才從廚房拾來的細炭條,低著頭拿著那細炭條正極為認真地朝那棉布上描畫著什麼。
小幾不大,棉布又攤得太開,以致針線及剪子都快要被那棉布擠下小幾,朱砂卻極為專注地低著頭畫著那棉布,絲毫都未注意那針線及剪子。
隻見她一筆一劃,畫得極慢,慢得她所畫的每一筆好似都融進了她的用心。
當她收筆時,她看了一眼棉布上畫好的東西後將那棉布拿起,對著火光細瞧,而後微微笑了起來,顯然是對自己畫的東西還挺是滿意。
棉布上的畫著的是一隻小動物,一尺長短,有著長長的耳朵,還有一個短短的尾巴,雖未畫出眼睛口鼻,但已不難看得出,這是一隻——兔子。
朱砂方才一直在用心畫著的東西,是一隻小兔子。
她想為阿離小家夥縫一隻小兔子布偶。
因為小家夥說過他喜歡小兔子。
她若是給小家夥縫一隻小兔子布偶的話,小家夥當會很是高興的吧。
這般想著,朱砂就更為滿意自己畫出來的那隻小兔子,正要拿過剪子來將其剪下時,她忽聽得自己腳邊傳來細細的聲響,她低頭一瞧,竟是瞧見一隻小兔子蹲坐在她腳邊,手裏正抓著一顆小青草,嘴裏也正嚼著一顆小青草,露出兩顆白又長的門牙,紅紅的鼻頭一動一動,帶著一雙長長的耳朵也在輕輕一動一動,瞧著可人極了。
但卻不是一隻白兔子,而是一隻灰毛兔子。
看到這灰毛兔子的一瞬間,朱砂當即看向屋門方向。
隻見屋門處隻有廊下的風燈裏的燈火在輕搖,並無人來。
小家夥沒有到屋裏來。
小家夥既沒有出現,那這隻灰毛兔子怎會到這屋裏來?
朱砂不解,但她瞧著這灰毛小兔子吃青草的模樣煞是可愛,不由伸出手,抓住小兔子的耳朵,將其拎了起來,拎到和自己的視線平齊的地方,盯著它瞧。
這小兔子非但不惱,仍舊在慢慢地享用它的青草,嘴裏的嚼完了,便將前爪裏抓著的青草往嘴裏塞。
朱砂看著覺得這灰毛小兔子呆呆的模樣,不由想笑,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在它的鼻子上輕輕點了一點,淺笑道:“哪裏來的小東西,可是來找阿離的?阿離在後邊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