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又喝了酒的朱砂(1)(1 / 1)

夜愈來愈深,從方才君傾離開堂屋後朱砂便未再見過他。

此時君傾在他的臥房裏,坐在靠著窗戶擺放的椅子上,左手裏拿著一塊巴掌大小的桃木,右手拿著一把小刀,正認真小心地朝這桃木上雕刻著什麼。

然,屋裏並未點燈,便是屋門都緊閉著,就像這屋子裏並無人似的。

君傾坐在窗戶邊已有一個多時辰,他未曾起過身,他隻是低著頭,一下又一下認真緩慢地刻著自己手裏的桃木。

不知他心中想到了什麼,隻見他手裏的小刀用力朝上一劃,在桃木上劃拉下一道頗深的刀痕,也劃開了他左手手指,有血水即刻從他手指流出,流到了桃木上,他趕緊放下自己手上的小刀,就著自己的衣袖飛快地擦拭掉桃木上的血,在他心裏,顯然這桃木比他受傷的手要重要上許多倍。

看不見,君傾也不知自己能否將桃木上的血水擦拭幹淨,他隻是用衣袖在上邊反反複複地擦拭,而後還用指尖反複的撫摸,最後竟還移到鼻底來嗅上一嗅,這才將手放下。

他並未將手裏的桃木放到身旁的小幾上,而是將其握在掌心,反複輕撫著,好似在撫著什麼重要的寶貝似的。

過了良久,君傾才又摸索到方才放到小幾上的小刀,重新拿到手上,繼續雕刻手裏的桃木。

而就在刀尖將將要抵到桃木上時,屋外有響動聲傳來。

聲響不大,卻以足夠君傾聽得清楚。

是有人到了他屋前來。

他甚至聽得出這是何人的腳步聲。

然,來人卻隻是停在了他的屋門外,未敲門,亦未出聲。

君傾隻當自己什麼都未聽到,當做這屋子裏並無人在,繼續雕刻自己手上的桃木。

一刻鍾過去,兩刻鍾過去……

屋外來人依舊不出聲不敲門,卻也未轉身離開,僅僅是停在了屋門外而已。

當三刻鍾時間亦過去時,君傾將尚未雕刻完的桃木在手裏稍稍握緊,而後將其放到身旁的小幾上,站起身,朝屋門走去。

他的手在扶上門閂時略有遲疑,終還是將門閂拉開,將緊閉的屋門打開了。

他看不見,但他知站在門外,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誰。

是朱砂。

而也就在君傾將門打開了的這一瞬間,他聞到一股還算不上濃鬱的酒味。

也根本就不待他說上一句話一個字,能忍著三刻鍾的時間安靜地一動不動的朱砂這時候突然就打了一個嗝。

君傾本是淡漠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扶在門扉上還未放下的手驀地將門木捏緊,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眉心倏地擰起,他“看”著朱砂,聲音冷冷道:“喝酒了?”

朱砂手裏拿著一盞燈,燈火透過燈罩照在君傾的身上臉上,讓她能夠將他陰沉的眼與微擰的眉心看得清楚。

但也因為看得清楚,她又在君傾那雙墨潭似的雙眸裏失了神,她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君傾的眼睛看,一時根本就未想著回答君傾的問題。

隻見君傾將眉心擰得更緊一分,眸中的沉冷更甚,鮮少在麵上表露出情緒的他,此刻竟是顯得很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