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統考一年一度的美術統考就要開始了,那天我起的很早,當然我以為我起的很早,八點在我看來已經算是很早的了。可是當我來到廣藝的時候,那裏早已人山人海,嗬,真早!一個比一個早,我來到隊伍後麵開始排隊,本來在來廣藝之前我還在糾結著不知道報名的地方在哪裏呢,現在好了,那麼明顯的隊伍我也不用找了,我看著長長的隊伍不知它的盡頭在哪裏,踮著腳尖也看不到,後來我才知道這條隊伍繞著這幾個建築走了好幾圈了,其實報名的地方不在這,隻是隊伍太長,地方排不下隻能繞著建築打回字形路線了,我讓她們幫忙站著隊,我去前方打探一下什麼情況,結果沿著隊伍一直走,走到最後我心都涼了這前麵有幾千人吧!不知道這一天排不排的到我們呢?接近報名的地方更加是混亂,連隊伍都分了好幾波,我回去把情況告訴她們之後,她們也顧不得排了,開始打電話問起人來,如果有相識的在前麵我們就去插個隊,這個情況我們不知要排到什麼時候去呢!於是打了幾波電話之後終於找到了幾個在前麵排隊的熟人,於是我們三過去插了隊,算是甩掉了幾百人,可是仍然覺得隊伍行進緩慢,插隊的比比皆是,畢竟這麼長的隊伍實在是太嚇人了,最終在接近中午的時候聯係到了一個熟人他在很前麵,幫我們一起辦了,所以趕在午飯前我們弄完了這個事,走的時候看到那麼長的隊伍,那麼多等待的人,心中雖然有點過意不去,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插隊的話我們估計排到天黑都沒辦好,歎了一聲氣,我們就離開了廣藝。接下來的幾天裏老師都在針對往年的考題和注意事項在跟我們講課,他沒有在給我們大量的作業,也沒有在壓迫著我們,反而是有事沒事的就畫畫給我們看,講一些表現技法和色構,有時候還會放電影給我們看,那個時候新出了一部電影,叫《海角七號》因為大陸審批還沒有通過,所以老師買的應該是一張盜版碟,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們誰又會在乎這些呢,那天晚上我們一群人圍坐在畫室的小角落裏,熄了燈,看著那一米多的幕布,上麵的每一個畫麵都是那麼的唯美,最後演唱會上我們一起跟著範逸臣一起喊五四三二一,一起唱著《無樂不作》,那種很high的感覺伴隨我度過了那一段最難熬的日子!想收集夏天的熱,穿越叫幸福的河,想做吞大象的蛇,不自量力說真的又有何不可......那是一首可以燃燒鬥誌的歌曲,可是卻講述的是一個如此浪漫的愛情故事,高昂的情緒過後,卻給我留下了深深的落寞,怕是不會遇到一個如此這般說話的男子的,他說: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看完電影的第二天就是統考的日子,我和吳曼的考場被分配在了廣藝,而韋鈴和韋曼被分配在了五中,五中離我們住的地方很遠,而廣藝離我們住的地方又很近,那天韋鈴早早的就起床了,我們醒了之後就在也睡不著了,說不緊張是假的,統考不同校考,校考考差了也就意味著你隻無緣了這個學校,而統考考差了也就意味著你遠離了很多學校,甚至很多無心外省的同學考完統考之後就可以回學校了,我雖然不想在省內讀大學,但是隻要統考過了,我的未來就有了保障,至少可以讓我安心些,不必每天處在對未來的惶恐中,惶惶不能終日,我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來到廣藝的時候還是有點緊張,不過因為來的早,所以在等候中也就不知不覺的不緊張了,進考場的時候我的心情已經很平靜了,我一定可以考好的!我對自己這麼說,坐下之後我開始觀察我周圍正在擺弄的同學,他們都是陌生的麵孔,來自於不同的高中,不同的畫室,我看著他們有的削鉛筆,有的看書,有的整理畫架,有的竟然在整理水粉筆!明明要考素描帶水粉筆來做什麼?於是我留心了一下這位帶水粉筆的同學,開始畫的時候我就被他嚇到了,看著他在那大刷水粉筆,我臉上都流下了瀑布汗,這都行,我看到他水粉筆沾的是鉛粉,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考場真是個讓人大開眼界的地方!當我還在驚愕於這位筆刷哥的時候,監考老師突然道:“自己畫自己的,別東張西望!”我回過神來,看了監考老師一眼,低下頭來開始默默畫自己的畫,模特是一位帶眼鏡的小夥子,瘦瘦高高的,輪廓還算分明,應該滿好畫的,就是這個眼鏡煩了點,要是能取掉就好了,鏡片具有折射作用,總會多形成幾個麵,所以每次我們都會讓模特把眼鏡去掉,可是現在是考試,不是平時練習,應該不可以吧,不過卻有人不樂意了,小聲道:“帥哥,你能不能把眼鏡取了?”眼鏡哥顯然沒有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頓時有點尷尬,想來不經常摘眼鏡的人,對於這種要求還是有點為難的,但是有了第一位發言者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附和到:“摘了吧。”“就是。”“你就摘了吧。我們好畫一些。”最後眼鏡哥紅著臉把眼鏡摘掉了,模特是隨便找的一些人,沒有什麼要求的,所以摘了眼鏡也沒有影響什麼,監考老師是不會管這個的,那些畫了一些的同學也樂得修改畫麵,並沒有因為模特變動了而又任何不快,畢竟才剛剛開始勾形,改起來還是很容易的,不帶眼鏡對大家都有利,所以這個風波過後,大家也沒有在說什麼,都在默默的畫著畫,一個教室分為兩個考場,一個考場三十個人,人說多不算多,說少也不算少,整個教室安靜下來之後,隻有沙沙沙的聲音還在響著,氣氛顯得特別緊張,平時在畫室的時候,還可以一邊畫著畫一邊聊著天,現在卻隻能悶著頭在默默的畫畫,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如此的快,以前畫畫都是覺得時間太漫長了,畫麵到了深入不下去的時候,時間更是難熬的很,今天到好,我覺得我還有很多可以表現的地方,時間卻到了,不過畫到這個程度也差不多了,看了看周圍,畫的都一般,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畫的還可以的,也不是顯得很出彩,我也就沒那麼擔心了,否則讓老師知道我竟然時間不夠用,他估計會罵我的吧...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我還特地問了老師刷鉛粉是什麼個情況,他說畫素描其實有很多種方式,刷鉛粉是一種情況,其實跟柳炭條差不多,不過刷鉛粉比較隨意,形體和陰影比較好把握,把這些基本的形體交代清楚,再用柳炭條或是炭精條畫細節,也是很好的一個表現手法,不過這種要用定畫液固定畫麵,否則很容易失去效果,我似乎懂了,不過聽起來好像很大師的樣子,應該很難把握的吧,我還是老老實實的用炭筆畫吧!這種旁門左道好像不適合我。下午畫的是水粉,考場裏的人還是上午的那一批,我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那位“大師”,不知他水粉畫的如何,會不會又用什麼我沒見過的表現手法,跟上午的素描不同,畫水粉的時候很多人都把板凳橫著放坐在框架上,這樣可以將身體放低些好沾顏料和洗畫筆,坐我前麵的是一位男同學,因為位置是錯開坐的,他坐在我的左上方,因為是用右手拿筆,所以他每次甩筆的時候,老把水甩到我的位置上,還好離得不是很近甩到我這邊的時候水滴已經很低了,不至於濺到我身上,但是甩在我腳邊也讓我很不舒服,你拿條毛巾來吸一下水會死啊!這樣甩啊甩的以為還是在畫室呢!我小聲道:“前麵的,甩水的時候輕點。”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甩出的那一路水漬,歉意道:“不好意思。”之後他是收斂了一些,甩水的時候輕輕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的激動起來,又恢複了他那甩水的習慣,時間緊迫我也沒有時間跟他在糾葛這個,畢竟畫水粉和畫素描不一樣,畫完素描直接交就可以了,畫完水粉還是吹一下的好,免得收卷的時候顏料沾到別人的畫紙上,這樣這幅畫就毀了,我停筆之後就趕緊跑到插座那用吹風機吹起來,顏料中的水份迅速蒸幹了,畫紙開始卷曲起來,顏料的顏色也顯得有些暗沉,但是這是沒辦法的,為了讓畫紙幹的更快我都不敢畫的太厚,免得收卷時不小心顏料會被蹭掉,幹的差不多之後我又回到座位繼續深入,都是一些細節上麵的東西,用的也是小筆觸所以不用擔心它不幹,我慢慢的在畫著,前麵的大哥卻越畫越緊張,甩水也甩的越來越頻繁,我看著我鞋上斑斑點點的水漬,我無奈了,這位大哥,你這什麼習慣呢,你越是緊張水粉就越是畫的不好,這樣畫來畫去最後畫麵都髒了呢!我搖了搖頭,就讓他甩吧,時間也快到了,接近打鈴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跑去吹畫了,每個考場隻備有兩個吹風機,所以接近考試結束的時候場麵很混亂,我在座位上用嘴輕輕的吹著,偶爾抖一下畫紙,希望它幹快一些,反正我的畫吹過了,也不是很濕,就算現在交了也不會有什麼事,但是前麵的那位大哥就難說了,上了一層又一層,那副畫估計快一斤了吧,在不去吹時間可要到了呢,看著他大冷天的在那急的滿頭大汗,我也沒有在怪他甩了我一身水,我提醒到,“還有十分鍾,你去排隊吹畫吧,你畫的太濕了。”聽完他啪的一聲把畫筆扔到地上,取下畫,就跑去吹去了,看著他座位周圍的那一圈水漬,我深深的體會到老師說過的一句話:“學美術的,都沒有衛生可言。”交完試卷,我在樓下等吳曼,她到我就問考的怎麼樣,我沒說什麼,看著我的鞋,她也低下頭來看,驚到:“你著怎麼了?”我陰測測的說到:“今天我前麵坐了位奇葩,甩了我一下午的水。”聽完她就笑了,再沒問我考的怎麼樣,我們一起漫步走回畫室,統考一過,又可以輕鬆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