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人家在乎這個嗎?我看是....”
“行了季恒我困了。”江非迅速打斷,“我要睡了,先這樣再見。”
“誒你....”
江非趕忙掛掉手機,但接下來心更亂了。
傅勳打聽自己,什麼意思?
那麼多年了,站在高位的他也準備像當年自己嘲諷他那樣來譏諷自己了嗎?
江非在心裏笑自己,即便是這樣又如何呢,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不是什麼要了命才能消解的恩怨,就站著不動任他嘲任他笑吧。
最艱難的日子已經走過來了,這種不痛不癢的追究,他能承受的了。
江非睡不著,他拿出枕頭底下的小本,看著裏麵記載的這些年的還債賬目,心也微微輕鬆了許多。
如果下一本漫畫還能賣出影視版權的話,剩下的債,等父親出獄前應該就能還清了。
這一夜江非睡的很遲,他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呆望了許久,寂靜的氛圍輕輕勾出了深處的回憶,將那抹酸澀的記憶拉的很長很長....
第一見傅勳的時候,江非九歲。
江非沒有給自己父親麵子,在江海宗把傅勳和傅南帶到江非跟前,笑著向江非介紹從此這兩孩子就是他的哥哥和弟弟時,江非一口吐沫啐在了傅勳的臉上。
江非早聽家裏的傭人說,這兩人根本不是父親說的那樣,所謂的已故朋友的孩子,因為看其可憐所以帶回江家撫養....這兩家夥就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是野種,是破壞父母關係,分裂這個家的罪魁禍首。
江非母親極力反對,被氣到神經衰竭入院,但依舊沒能阻止這兩人進入江家。
“臭傻逼死去吧。”江非朝傅勳,以及躲在傅勳身後的男孩傅南吼了一聲。
江海宗一怒,剛要訓江非,江非轉身迅速跑上了樓。
十四歲的傅勳默默擦去臉上的唾液,冷峻的臉上並無太多的情緒,一旁的保姆給他遞去紙巾,傅勳沒什麼情緒的道了聲謝謝。
傅勳的目光順著不遠處的樓梯望去,超乎同齡的自製與成熟,令人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被羞辱的失控和惱怒,他看上去很平靜,也十分冷靜。
站在傅勳身旁,年僅六歲的傅南抓住了傅勳的手,唯唯諾諾的怯聲道,“哥哥,他很討厭我們啊。”
江海宗聽到傅南的話,蹲下身安慰傅南,“你們才剛認識,等熟悉了,你就知道江非哥哥的好了...”
然而江海宗錯了,接下來的日子,江家因為傅勳和傅南的到來,被江非鬧的雞犬不寧,一向涵養極好的江非仿佛吃錯了藥,變的紈絝且野蠻,他無所不用其極的刁難辱罵傅勳和傅南。
在江海宗不在家的時候,江非將傅勳房裏所有能拿得起的物件從窗口扔下,指著傅勳的鼻子罵他野總,嘲諷他土包子裝少爺,並唆使周圍所有的玩伴孤立這傅姓兄弟倆。
因為傅勳不愛說話,江非便給他起了個外號,啞巴狗。
傅南膽小怕事,被江非欺負了便會抱著傅勳哭啼啼的訴苦,而傅勳一直萬年不變的一張冰臉,麵對野蠻無禮的江非他都能克製著不露出一丁點情緒,隻有當江非欺負傅南的時候,江非才會從傅勳眼中看到他對自己的怒和憎惡。
江非很討厭很排斥傅勳,傅勳深沉寡言,壓抑孤僻的性子讓江非麵對他的時候總覺的十分不舒服,那就像一頭藏著殺機和暴虐心性的惡狼卻佯裝成一條沒有攻擊力的狗一樣,令人感到危險,隻想拚盡全力的將他驅逐出自己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