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男女同車雙人行,又變回自己的獨行大客,常無碌感覺很是無奈著。根本就沒有想到:林曉嘯隻所以會放下他自己高傲的頭額,用盡心思著拉走許若楓,隻是為了要殺他。
他,常無碌揮了揮右臂,在胸前畫了數十個半圓圈,正正反反中有快也有慢。然後對著自己的右臂輕輕歎著:“你,自ZS超級智能電腦關機後,力量便不在增長,看來隻能用畫圈來讓你再次發奮圖強。讓俺老常的兩條飛腿,伴同你,一起飛回家。”
常無碌一邊用右手畫著時快時慢的圈子,一邊邁開農民子弟得天獨厚,耐力十足的雙腿,開始了自己馬拉鬆似的回家獨跑奔。
由於放學的高峰期已經過去,北方的農家田地在隆冬臘月的季節本就欠缺人氣,現在又正是吃午飯的最佳時機。所以,在常無碌的眼前剛開始還偶爾看到一兩位因值日而晚回的男女同學。隨後時間持續未久,再放眼看去: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人影皆無。
現在,眼眸裏看到的隻是那些:綠油油的麥田,幹裂著的空白地,亦還有落光葉子的數十棵或是數百棵名字樣貌不一的大小樹木,在他的左右兩眼間匆匆閃過。
他感覺到雙腿的耐力,也伴隨著這數月間的鍛煉,開始增強著。
前麵不遠處是片占地足有數百畝的古鬆栢林子,而自己足下的這條公路正好從鬆栢林子正中蜿蜒穿插而過。
一陣西北風輕輕吹來,鬆栢林葉沙沙作響。雖說是正午陽光由遮天蔽日般茂密的鬆栢林葉間映照下來,但是林葉在西北風輕搖中,又將縷縷映照而下的光線,搖曳著時有時無著,若隱若現。
常無碌最是討厭這鬆栢林掩映而下的路段,因為哪怕再陽氣十足的天氣,也揮散不去古鬆栢掩映而下的陰鷙。
古鬆栢林內深深掩藏有著無數荒墳與古墓,據說在抗日戰爭時期,這裏是處亂葬崗。地底下掩埋著無數百姓與烈士們的枯骨屍骸,也掩埋著無數承載曆史記憶的血與淚,仇與恨。
曆史記憶的長河,讓他們伴倚著古鬆古栢長眠著……
就是這個路斷,總會在你不留意的時刻,由鬆栢林中或是土墳頭後麵飛竄出一兩隻野生的動物,如野免、野雞什麼的,從你的身邊腳下,或是頭底驚竄而過,估計再是膽壯的人,那個時候也會被駭一跳的。
遇上這樣的情況,大白天的還感覺恐懼,若是晚上正趕上野鴉“嘎!”一聲由自己頭頂驚叫而起,古鬆栢葉在驚風中沙沙作響,野禽們灼灼發亮的眼眸光在夜色中映照著荒墳時隱時現時……
乖乖的要命,成群或是成隊男女同學一起走過還有所依丈,若是落了單之人,在夜色中陡是聞聽這一“嘎”叫,保準嚇得哇一聲,掩頭而逃。
在欠缺陽光滋潤的陰鷙地段,人怕突然闖出來的小動物,小動物同樣是怕驚繞它們的路人。
人嚇人,嚇死人;野禽野動物嚇人,同樣嚇煞人。
常無碌的眼球開始四下裏掃視著目光能及處的鬆栢林,那樣子是生怕一不小心與某個野生的家夥沒心沒肺碰上,直接跳出來嚇到自己,那時一定會糟糕至極。
他眼珠子四下掃視著,腳下的步子也在不經意間放緩了許多。
“嘰嘰嘰……”
頭頂上霍是傳來幾聲麻雀的叫聲,隨後被常無碌的跑步聲驚起。
“還好,隻是麻雀。這些小家夥雖然有些煩人,確沒嚇到我。”
感覺自己已經跑過鬆栢林一半路段,見並沒有倏跑而過的野兔等動物來驚嚇自己,心微微鬆下來,足下腳步開始加快。
突然……
“喀嚓——”
一斷枯枝由頭頂落了下來,嚇得他慌忙頓足撫胸。
“嚇死我啦。”他朝落到腳下的斷枝望上一眼,“還好樹枝落的快,否則一定會打到我的頭上。”
他再次小心起來,放緩腳步慢慢著跑了下去。
一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著穿行著這片鬆栢掩映下的公路。
陡地,一片刺目的太陽光由前麵映射而來,他本能的閉上了眼眸。
“我馬上便要走出這片陰鷙地帶!”
按照以往走出這段路的習慣,他知道這映照入眼眸中刺目的光線,正在說明著前麵的鬆栢已經很是稀疏。太陽的光線完全可以暢通無阻著照射下來。
心中的恐慌已經成為過去,刺目的光線正在宣告著開始否極泰來。所以,若按照往昔的習慣,常無碌到了這裏,總是等自己的眼睛適應了眼前的光線,才會繼續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