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出於本能的就有些抗拒走過去,但是一想到今天那個叫做小鬆的孩子死去的樣子,我頓時感覺到,自己有責任弄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到電腦旁邊,屏幕這時候已經被激活點亮了,最終我還是硬著頭皮坐在了電腦前麵,就看見上麵的通訊軟件已經被自動打開,一個陌生賬號正在想我發送消息。
“看見討厭鬼死掉的時候,心裏是不是有一絲竊喜。不要欺騙自己,哪怕是一點點,能感覺到的,對不對?”
這句話聽上去有些沒頭沒尾的,我皺著眉頭,不由得就聯想到了今天晚上,在酒吧外麵小巷子裏麵,小鬆死的時候的樣子。
說實話,小鬆這孩子,從我們接觸的那幾分鍾裏麵看,的的確確是個徹頭徹尾的熊孩子,很明顯是被自己開酒吧的有錢老爹慣壞了。完全不懂的尊重別人。
而在我發現小鬆失蹤,乃至於死亡的時候,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隻想著救人,但是當我確認了小鬆的死亡之後,當我從那口排汙井裏麵爬上來之後,當我把那些恐懼,緊張的情緒扔開之後。
竊喜……真的有嗎?
我緊張地回想著當時的情況,這樣一個對人粗魯無禮,傲慢暴躁的臭小子,終於從這個人世間消失了啊……
那是一種帶著一點點痛快,帶著一點點愉悅的感覺,當我看著小鬆的父親趴在他兒子的屍身上哭泣的時候,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幸災樂禍’。
等等!
我頓時緊張起來,就看見屏幕上又出現了一行字:“怎麼?不願意承認嗎?”
我猛然站起身,看著自己的房間,我有一種感覺,這個一直以來隱藏在幕後,跟我說話的人,很有可能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
為什麼他會知道我今天出現在酒吧那邊,等等,是張帆帶我去酒吧的,難道說張帆他……不對,張帆是我的同事,這個人說實話,平時工作的時候都是馬馬虎虎,懶散的要命,這種型格的人,絕對沒有這個能力做出這種事情來。
但是,我今天去的酒吧,居然剛好是小鬆的父親開的酒吧,這個真的是巧合嗎?
我緊張的在房間裏麵轉了一圈,總覺得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裏麵,有一雙帶著怨毒跟仇恨的眼睛,正在盯著我,那種陰森森的足以蝕骨的寒冷,我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
但是當我轉了一圈,卻一無所獲,我的房間在這棟公寓樓的十八樓,就是一個簡單的大開間,窗簾拉的緊緊的,而房間裏麵的陳設,說不好聽了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別說是偷窺攝像頭一類的東西,就算是一隻小螞蟻趴在牆上,我都能一眼看到。
然而為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人,就正在看著我呢?
這時候又出現了一行字:“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回答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頓時就明白過來,這個人看到的,並不是我的身體,他簡直連我心裏在想什麼都看到了!
我哆嗦著坐在椅子前麵,如履薄冰的看著自己的電腦,原本我是想反駁對方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著對方如同刀子一樣鋒利的言辭,我居然已經失去了說謊的能力。
“或許……”我猶豫著,用顫抖的雙手在鍵盤上敲擊著:“或許有吧。”
對方並沒有立刻回複我,我後悔極了,自己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跟這種人說這種話,簡直就是開玩笑,對方很明顯,是想要通過不斷地攻擊我的心理防線,讓我產生對他的認同,我怎麼能這麼傻,對方拋出誘餌我就上鉤呢?
這才是最危險的事情,最可怕的不是惡魔的威脅,而是來自於惡魔的引誘,當自己變成惡魔的時候,即便是陽光普照的人間,也會在瞬間成為修羅地獄。
我咬著牙,重新在上麵輸入一行字:“我承認我有過竊喜,但是我堅信,你的行為會受到天譴!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說實話,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這番話有多麼蒼白無力,不過很快我也意識到,對方每做一件事情,每一次聯係我,都不是無端的要這麼做的。
第一次我收到東西的時候,王樂死了,他通過電腦跟我對話的時候,則是在告訴我方為民死亡的真相。
想到這裏,我就決定,抓住這個機會,爭取多找到點線索出來。
一時之間,我忘記了恐懼,皺著眉頭想了片刻之後,雙手在電腦上飛速敲動:“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自己收手吧,別逼我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