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很顯然,這個人應該是非常熟悉我的人。
昨天晚上,我去酒吧完全是臨時起意,但是這家酒吧,卻剛剛好,是死者小濤的同學小鬆家開的酒吧。
最開始的時候,我曾經懷疑過張帆,但是張帆的性格讓我排除了對他的懷疑。他這種粗枝大葉的性格,絕對沒有可能完成這種需要極度的縝密策劃的殺人計劃。
但是很顯然,有很多人可能通過別的方法,影響我跟張帆進入那家酒吧,這個人有可能是我們單位的同事,也有可能是……林鏡。
沒錯,其實從很久之前,我就已經開始覺得林鏡不對頭了,為什麼每次出事的時候,我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跟林鏡碰到一起。
這絕對不是巧合,即便林鏡不是幕後凶手,那麼她很可能也對我有所保留,瞞著我什麼事情。
剛才我輸入的這句話,已經先入為主的用上了熟人之間說話的語氣,等於就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向他求證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一般人在這個時候,恐怕是會被我詐出點什麼消息的吧,如果真的上鉤,就算他不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至少也會露出一些馬腳,從他的語言習慣,用詞風格上,應該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
但是這一次,我等了很久對方都沒有回複,看來對方要比我想象的警覺的多。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電腦屏幕終於有了反應,這一次對方輸入了很長的一段文字。
“你很聰明,懂得用話來詐我,但是卻還是不夠聰明,所以讓你失望了,你不會知道我是誰。
不過我依然決定給予你一些獎勵,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半年前王樂扣下過一篇報道,你應該能夠從中得到一些啟發。”
這段話看上去總算是像是個人說的話了,但是我還是一頭霧水,半年前王樂扣下過一篇報道?
王樂生前,在我們單位的口碑的確是不怎麼樣,這個人說白了,根本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所謂新聞工作者‘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之類的品行,跟他根本就不沾邊兒,沒有油水的事情他是不會上心的。但凡是有錢賺的時候,別說扣下一篇報道了,就算是給惡魔當鼓吹手,他也不會猶豫。
所以,王樂經常會受到某些人的公關費用,而扣下我們的稿件,要從這些被扣下的稿件裏麵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看來並不簡單。
但是這已經是唯一的線索了,我看了看,發現這個陌生賬號已經下線了,這一次臨時會話的記錄,也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我忽然間眼前一亮,趕緊掏出筆記本,在上麵寫下一行字。
“熟悉單位運作情況,疑具備極高的網絡安全技術能力。”
要知道,這個人每次跟我聯係的時候,不管他是不是有心,都會留下一些馬腳,我相信,隻要我每一次都記錄下對方的特征,總有一天能夠逐一排除,最終確認對方的身份的。
記好之後,我收起了筆記本,想了想之後,直接放到了自己背包的夾層裏麵。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就趕到了單位那邊去,我們單位是有規矩的,但凡是被扣留不發的稿件,基本上會做一定時間的存檔,但是這些存檔會被不定期的進行清理,廢稿能保留多久,我也沒有把握。
來到單位的時候,我發現鍾凡已經在辦公室裏麵了,這個新來的主編就是這樣,往常這個時候,王樂搞不好還正在家裏醒酒呢。
我走到主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鍾凡的聲音傳出來:“請進。”
我走進去,就看見鍾凡戴著眼鏡,正在審閱最近的稿件,我就說道:“主編,我有件事情想向您請示。”
鍾凡露出寬厚的笑容:“怎麼了?什麼事情?”
“我想找一篇半年前沒有發出去的稿子。”我說道:“但是咱們單位有規定,但凡是被禁止發布的稿件,都是同一封存的,我沒有權限去查看,所以我想請您批準。”
鍾凡皺著眉頭:“半年前的稿子?為什麼要現在看呢?”
我頓時楞了一下,心裏麵叫苦不迭,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先想好一個理由再來,總不能真的跟鍾凡說實話吧,到時候要不就是被當成是瘋子,要麼就被當成是犯罪者的同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