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生如隻如初見 第二十章:卡文羅蒙(1 / 2)

卡文羅蒙家族的帝城克洛諾斯位於祁山艾爾城的東麵,坐落在懸崖峭壁之上,城堡宏偉異常,它臨懸崖而建,宛如一把利劍直直地插在懸崖邊上。

它的一側是萬丈深淵,原地生長著千萬荊棘,另一側的城堡正門則是在被一座高聳的守山門劈開的細縫之中。它的屋頂高聳著,遠遠望去,好像通天塔一般直入雲霄,空中時常有雄鷹盤旋其上。

從艾爾城派來的信使日夜兼程,他的同伴在路上也接二連三的遭遇了冥族的算計,不幸命喪路途,他換了一匹又一匹的勞累而死的馬隻,隻為將懷中的重要軍事機密以最快的速度上報給卡文羅蒙家族的殿下——光琪殿下。

他深知,這封信包含了艾爾城全城老小的性命,他的身上已經掛滿風塵,眼睛裏也滿是疲憊。他癱軟的身體,隨著馬匹的奔跑的一張一弛而上下顛簸。帝城的守山門已到眼前,但他卻仍然覺得遠在天邊。

“來者,請亮出您的身份。”

信使仰著頭,守門山頂撒下的刺眼陽光讓疲倦的他無法睜開沉重的雙眸,侍衛們隻得在高山上城牆中化成了一粒粒黑豆。

他顫抖著從懷裏掏出那份他與同伴共同用命換來的信件,用力在空中搖了搖那封信件。那搖擺不定的身體,便被強大的地心引力從馬背上拉扯到地上。他渾身已經毫無力氣,整個人從馬背上跌倒下來。

八年的守衛也未曾有人敢如此在城門口說要見光琪殿下。他們麵麵相覷,都望向他們的頭領。頭領的手擺了擺,示意派一個人下去收下那封信件。

其中一個侍衛便從隊列裏站了出來,乘上鐵鏈吊起的鐵皮升降機。隨著同伴們“一二,一二”地呼喊聲,鐵皮“吱吱呀呀”地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升降機緩緩從山頂,直降到山腳。

他一路小跑到那信使身邊,信使身上的汗已經幹成了白色鹽堿印在背部的衣服上,他的頭發也成了一縷一縷,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汗臭味。

侍衛用腳小心地將信使“屍體”般地身體翻了一麵,從他手中取下那封重要信件。信使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務必讓我要見光琪殿下,我手中有重要文件。”他祈求著,倦意便襲來,他更是一睡不醒。

侍衛被他“詐屍”一般地忽然醒來嚇了一跳,他掃了一眼那封皺巴的信件,上麵竟印有卡文羅蒙皇家戒指的紋路——被藍花楹簇擁的雄鷹的紋路。雕刻之細膩,也唯有卡文羅蒙家族的工匠能有這樣高超的技藝。

可鷹的頭部卻不是光琪殿下的戒指紋路。他一時間摸不清頭腦,隻好將它舉起向山頂的頭領示意了一下……

主城的閣樓

閣樓裏纖塵不染,充斥著明媚的陽光,仿佛充盈著一盆滿滿的水的池塘。

女人金色的秀發,被金色的發卡高高的束起,沒有一絲碎發。她認真地翻閱著來自卡文羅蒙各地的信件。食指上鉑金戒指無不彰顯了她高高在上的地位——卡文羅蒙二親王。屋子裏很安靜,她若有所思地頓了頓手中的紙筆。

自從卡文羅蒙遭遇了那場災難,從此卡文羅蒙家族大大小小的事宜都落在了這個弱女子單薄的肩上,每天批閱各地發來的信件成了她八年來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課。她思念著她的族人,她的親人。

那一夜來得突如其來,好像天塌了一般。

她曾天真地以為天塌了的時候,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卻不知道洶湧而來的事情,並不會將她吞噬,而是讓她變得更加堅強,化身為家族垮掉之前的最後一個盾牌擋在萬人的前麵。

歲月在她身上並沒有留下風霜的惡毒,而是讓她變得更加獨立,獨立而美好。

開始的幾年還是很難熬的,因為那時她還是相信她的親人是活在世上的,這讓生活在宮殿裏的她寢食難安。

可整整八年過來,各式各樣的花樣“認親事件”她已經漸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隻有她和她的弟弟——三親王是唯獨存活在這世上的親人了。她便不再派人去四處尋找親人的足跡。

當侍衛們報上喜訊艾爾城信使的來意,她早已心如死灰,司空見慣,“賞些錢給他,打發走吧。”

她的感情早已被千萬封上報親人足跡的假書磨光,她的略帶著責備的口吻,這讓侍衛不敢再在這裏停留半刻,趕緊夾著屁股走人了。

不過多久,她聽見屋門外一陣喧鬧,廝打的聲音,這個衣衫不整還沾著血腥氣的男人卻直闖入她的閣樓,“哐”地撞開她的屋門。

她上下打量著這個肮髒的男人,愈發讓她憤怒。她正要指責侍衛的玩忽職守,卻被信使勇敢的眼神所吸引。

信使已經遍體鱗傷,隻剩下半條命,他匍匐在地上,滿臉淚痕:“殿下……求您閱目!”他艱難地將手中的信件努力地伸到她的麵前。

侍衛們隨後趕到,他們強行將這個渾身是傷的信使拖走,一條血跡在信使的背後留下了長長一條痕跡。信使在侍衛手中無力地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