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城的城民們與愷特城的軍隊短刃相接,打得不可開交,一進城門的愷特士兵受過鏡幻術已經傷痕累累,戰鬥力與毫無戰鬥訓練的城民們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東城城樓
佑明淹沒在城樓的黑暗處,城口的鏡光也讓他的雙眸也略感不適,他轉動著拇指上的黑瑪瑙,俯視城樓下的一切。
他微醺,一身的酒氣,白裏透著紅的雙頰,迷離的雙眸注視著城下,這好像拖了根繩線拉著僵硬,走路極其不協調的愷特樂忌走出城門的銀發男子,佑明微微皺起了眉心,他摸了摸黑瑪瑙戒指。
陽光照在銀發的黑色蘑菇傘上,摸索不到他的神情。但佑明也大致能猜到銀發男子的表情,那該是多麼得意的一抹炫紅。
跟隨在他身後,骨頭似乎都要鬆散的樂忌還在艱難的顫抖的雙腿中“哢嚓哢嚓”地邁出一步又一步。這場景讓人看了會毛骨悚然,就像是教堂裏惡魔吊繩玩偶般。
佑明感覺到,不久將會有新的勢力占據在冥族上空。這股勢力將會像食腐動物禿鷲般,盯住落後的冥族緊緊叼住,不會放鬆他鋒利的喙。
直到那落後的冥族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就會像現在的樂忌,屍骨般的緩緩前移著,像他的戰利品般,永遠臣服在他的腳下。這股勢力如果賽特家族沒有及時清理幹淨,後患將是無窮的。
銀發男子似乎察覺到城樓裏的目光。他微微斜開黑傘,陰影裏他側著頭,向城樓望去,卻是一片沉寂,已無蹤影。他的兩片薄唇,像是柔水般的溫情。笑意淺淺上到他蒼白而精致的臉孔上。
他冷冷地提起唇角,堂堂賽特家族的三子之一,賽特佑光,十年前杳無音訊。卻在靈族的地界上重生,過上安逸自在的日子,還改名為卡文羅蒙佑明,是多麼可笑的命運。
他的笑意就像巧克力般濃厚。他很滿意今天佑明的選擇,今後,也要合作愉快呢。他包紮著白色布條的右手輕輕轉動著黑傘傘柄。
他麵前,大批的愷特家族的軍隊像鷹般手持刺刀,戰斧,長劍各類武器,殺進城去,與銀發男子和嚴重變形的樂忌擦肩而過。
風塵中,愷特家族洋洋灑灑的軍隊是一群熱血的蠻漢,他們毫無畏懼,叫喊著,一意為了他們愛戴的樂忌大人,為了不再匍匐在賽特家族的膝下,為了不再貧窮一年又一年為了上供而活著的他們,瘋狂地殺進了城。
“……”銀發聽著軍隊悅耳的叫喊聲。如此好的軍隊,隻怕是失去意識一無畏懼的愚昧的瞎子。
……
以後,我會讓你們知道勝利的滋味。現在,把你們的實力全部呈現給我看看吧。他對自己選擇的軍隊頗為滿意,不由地對著這股勢不可擋的革命洪流,欣慰點了點頭。
血肉模糊的前陣士兵衝破鏡陣,鏡子的碎片又崩裂而殺人無數,鏡子每碎一次將鏡中人碎裂一次。愷特的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是墜入惡魔引進的深淵。然而他們已經毫無畏懼。
即使,鏡子的碎片戳瞎了他們的雙眼,截斷了他們的雙腿,劃破了他們的胸腔,他們就像是天生的戰士,絕對不脫逃。肆無忌憚的,張牙舞爪地要了愛爾城裏那些明明和他們一樣都是安然自得生活的,卻活得比他們快樂的靈族人的性命。
“絕對不能退縮!”
“我們將在未來的日子永不屈服!”
他們倔強著。向前衝。
靈族的愛爾城人也與他們會戰了起來,顯然,他們沒有愷特家族人的英勇好戰,他們顯得實在太嬌嫩,恰如遇見女巫的公主那般不堪一擊。
看看他們的兵器就知道,這不是日久生情的他們的隨身保命的鋒利武器,而是臨時打磨不利也光的鈍物。他們耍起刀槍就像是小孩子手中寫的愚笨的鋼筆字,他們的一招一式都漏洞百出。
少有驍勇善戰的家夥,肉店的大塊頭老板就是其一。
醫館裏炫麗冰花的光芒普照在他們這群已經被血寵掠奪去,毫無生氣的臉龐上,他的眼睛裏才逐漸顯露出鮮活的色彩。
剛剛清醒的肉店老板恍如隔世,全然不知道自己經曆過什麼,還責備自己的妻兒,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去看店掙錢。他的兒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放聲痛哭。
聽聞艾爾城已陷入重重危機的肉店老板,旋即拍案而起。“老子不在,這些臭魚爛蝦是硬要上菜嗎!”
他眉頭一擠似乎能夾死螞蟻,頭也不回地就參加了戰役。戰場上的他揮舞著他常用的兩把闊斧,在人群裏橫衝直撞,任憑幾個敵人趴在他的身上要牽製住他,也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