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生如隻如初見 第三十九章:說書人(1 / 2)

說書人將梨花扇輕輕一合,發出清脆地“啪”地一聲,這才讓聽得如癡如醉的晗木回到現實。

她崇拜起說書中的賽特佑光,想象著說書中佑光排山倒海之勢的那一段,雖然沒有見過千年前的賽特佑光,可是他剛毅的深情,和他優雅的舉止投足似乎都讓她曆曆在目。

然而,她耳邊卻忽然地嗡嗡作響,腳步也變得沉重,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跌倒睡著一般。兩天的路途,讓她感到疲憊至極。

梓優和晗木被分別被安排在了西苑和東苑,在同一條走廊的盡頭。

晗木拖著疲憊的身軀,洗浴了之後,換上了和梓優一樣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她瘦薄的肩根本撐不起來。

她撫了撫懷中的碧玉,碧玉讓她酷熱的房間變得清涼,就好像佑明就坐在她的身邊。趕了幾天的路,身子覺得困乏起來,稍作休息趴在窗台上,竟不知不覺地入了夢。

夢境中,她踏著白雪來到第一次與佑明相遇的岐山山頂。冰凝雪積,玉鱗飛舞,偶爾傳來被白雪壓得“嘎吱”作響的幹枯樹枝。晗木一身紅衣漫步在這一望無際的雪頂上。

忽有鈴鐺作響,“嘩啦啦……”她似乎意識到,佑明也應該在這裏。她四處尋找那棵有埋藏這佑明雪堆的枯樹,她聽聞著鈴鐺的聲響,好像是被指引,一路踱步,在雪地上留下一行印記……

那棵樹似乎在記憶中不斷地生長,枝幹抽出的越發的多了。她小心翼翼地來回張望,終是在那參天古樹的樹根下停留。

她輕輕地吹開樹腳下雪堆上麵的浮雪,油黑發亮的毛發漸漸顯露出來,她提起眉梢,輕輕抹去毛發上的餘雪,漏出的竟是那可怕的血寵的鼻梁,血寵緊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用血紅的眼睛凶狠地瞪著她。

她一驚連往後躲。卻見那被封印著神獸的冰山如雨後春筍從雪地裏層層地拔地而起,至少長出有百米,激起地表的雪層散成簌簌的雪花,肆意飄揚,空氣中彌漫起濃重的白霧。

寒風凜冽刺骨地刮過她的臉頰,像是要將她的皮肉分離開來。這颶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她提起鬆鬆垮垮的白色長衣袖,遮住她被風刺痛的臉頰。周圍都是無盡的慘白,恰如千千萬萬的白骨的世界。

她心生恐懼,一路跌撞想跑出這由人骨堆砌的祁山。遮遍天空的白霧好像是吞噬了她的整個世界,任由她怎麼賣力地奔跑都難以離開它的籠罩。

她看到有人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站立在不遠處,“……”她挪動跑得酸痛的腿腳,往他的身邊走去,那似曾相識的麵容隱隱約約的藏在白霧的垂簾中,他像是被插在千萬人骨之上沾滿血漬的寶劍。

一身華麗的“異鬼”長衣被血水染的鮮紅,早就破敗不已,他腰間的長帶隨風肆意飛揚好似翱翔的風箏,他一頭纖塵不染的青絲也變得紛亂而頹廢,破碎的唇,花了的臉,紫色的瞳孔不再如鷹一般銳利,而是過度放大地飄渺地盯著不遠處。

是佑明……

她的心被緊緊地攥在了一起,從未見過如此落魄不堪的他,晗木心疼地淚水不斷地湧出。“你怎麼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憔悴的麵容走到他的麵前,他呆如木雞地睜著無神的雙眸,恰如蠟像般站立在她的麵前。

她伸手正要觸碰他……他彷如落在枝頭的蝴蝶,幻做一團冰晶飄然逝去

……“佑明……”她一手抓空,然而這個沒有了佑明的虛無的世界忽然開始地動山搖,甚至讓她難以站立……

她在其中前後搖擺,放眼望去,綿延起伏的雪山開始崩塌,她全然無法站穩腳跟,隻得去夠身邊的玉樹瓊枝,但天地巨變,她遁入地表裂開的無盡深淵……

“快醒醒!”她耳邊響起了梓優急促地呼喚聲。“晗木?”

她汗流如注,精神恍惚中,迷迷糊糊地才從噩夢中驚醒。眼前梓優神情慌張,他將剛從夢境中清醒的晗木拉扯在自己的身後,衝著他們二人團團圍住的一群白衣人,怒斥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竟敢私闖此處!”

白衣人各個麵目猙獰,他們身上成片的血漬,似乎在她睡夢的這段時間,客棧裏已經發生了一場艱難的戰鬥。他們身上散發著血的鐵鏽味,兵器在他們手中高舉著。

“……”“五親王!不要相信他,他是被製造出的幻覺!”白衣人豆大的汗水從頷首上流淌下來,倉促中他們嘴裏不清晰地喊著厄裏倪斯當地的方言。

晗木一頭霧水,“幻覺?”雖然艾爾城與厄裏倪斯有一山之隔,可竟然讓晗木就“幻覺”一詞的發音久久不能反應過來。“幻覺?”她又學了一遍那當地人的發音。

是幻覺啊!她看了看身前保護著自己的梓優,又望了望那群白衣人,但看目前的情景要殺自己的是這群白衣人吧!

她毫不猶豫地躲在梓優的身後。細細一看才發現,其中一個白衣人讓她似曾相識,似乎是衣服店的老板?她心裏正有疑慮,卻見那白衣人揮舞著手中的利劍直衝晗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