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親王一直在自己的宮殿內,從未移步。”那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屈膝在良的麵前,黑色的麵紗,讓人看不清他的麵目。
良搖了搖杯中的酒水,倚靠在沙發,深陷在柔軟的棉墊之中。“文殊的屍體處理好了嗎?”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地坐了起來,酒氣讓他暈眩。
“可是,文殊畢竟是德高望重的老臣,真的要這樣做嗎?”男人疑惑地稍稍抬起頭,他猶豫的目光在與良四目相對不到一秒又低垂了下去。
“你覺得在王者歸來的時刻,大肆宣傳宮內有著三朝元老上吊自殺,很好玩嗎?”他穩了穩酒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你妥善處理了,切勿有差池。”
“遵命。”男人用陰沉的聲音說著,他看到良做了一個退下的動作,便遲遲地退下了。
空蕩蕩的房間裏,透不進一絲生氣。男人將酒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上,倒頭在沙發之中,他一隻手搭在自己額頭上許久,終是從懷中取出那封文殊死前的遺書。
真是令人頭痛啊……文殊……你一向穩重,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混?他伸手點燃了桌上的燈光,火光印在他的瞳仁之中,他將再次打開那信封,將信件一角踩在火心之中,火光乍現,將整個信件都焚燒了起來。
……
“……”刺陌忽然想起,在晗木昏迷期間……
在晗木昏迷的次日,王者將至,宮殿外的走廊上總是有一群群的女仆從路口匆忙跑過,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往日走廊的平靜。在重重疊疊的腳步聲中,一陣慷鏘有力的鐵靴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嗒嗒”做響,由遠及近,向晗木的“晴湘宮”走來。
“殿下,光琪殿下聽說您已經離開了醫館。她說您要是準備下午的盛典,務必換上家族的聖服。”
身處誤門多年的刺陌,光聽聲音就知道,她是光琪的貼身侍從。
透過門縫見她身著一副戎裝,實在是符合晗木的姐姐——光琪的風格。她刀刻般的薄唇,火焰一般的眼神,將她堅韌不拔的性格透露無遺。她準確無誤地傳達著光琪的意思,單膝下跪,雙手托著厚重的楠木盒子,將其舉過頭頂。
“……”刺陌緩緩地打開門,他恭敬地對麵前的女人點頭示意,雙手接過她手中貴重的楠木盒子,盒子上麵的雕刻宛如白描印花般細膩。那簇擁的藍花楹與鷹型的標誌,正是卡文羅蒙家族的象征。
“……”女人對他深深地鞠了九十度的躬,“請您轉達給五親王,三親王會親自來接你去聖殿。”
“知道了。”刺陌應聲道。
想到這裏,刺陌便從晗木的床頭取下。可當他回過神來,晗木已經不在梳妝台前,一時間尋不到她的身影,刺陌四處尋望。
……
晗木匆匆地推開宮殿的門。宛如一隻輕快的小鳥,在森林中歡愉的飛躍。身上的傷痛,她早已忘卻。卡文羅蒙的宮殿已經煥然一新,入眼處處都可以感受到慶典的盛大。宮侍們還在忙碌,他們竊竊私語,魚貫而出,是大海裏穿梭的魚群。
在她開門的一瞬兒,年輕的女仆不小心摔倒在晗木的身上,將手中準備的糕點拍了她一身,她抬頭看到竟是五親王,眼底淚光點點,嚇得要哭出來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兒抬頭,看到是“晴湘宮”的宮主,想必是晗木大人五親王。
晗木見她嚇得顫顫巍巍,連忙搖搖手,“沒有事的。”此刻,她的心早已飛躍到了與佑明相遇的那刻。
小女仆立刻跪著爬到她麵前,用自己的衣裙要來擦拭被她弄髒的蕾絲長裙。“實在對不起。”女仆哭著,淚珠一串串的奪眶而出,不住地說著對不起之類的話。
聽到宮門口的哭啼聲,刺陌知道她定是在那裏,他雙手捧著那沉重的楠木盒子,看到晗木一身的早餐糕點。“既然你弄髒了我的衣裳,那就換上這件吧。”
晗木見她淚眼朦朧,渾身發抖,就像是大雨中淋濕的貓兒。又回頭看了看刺陌,他手中的楠木盒子吸引住了晗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