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生如隻如初見 第七十章:思念成疾(1 / 2)

“你來做什麼?作為王者的妻子,來回在別的男人的房間,可不是好事。”他用著古怪地腔調,說著。雖是一身因為邊城突襲而受傷的傷痕,倒是不耽誤他享受肌膚之親。他更像是一隻受傷的貓懶散地斜靠在女人的溫懷中,左手高舉起的杯盞一飲而盡。

“討厭啦三親王。”紅發的女人打下他不老實的手,像是哄孩子一般將手指擦拭著他的唇角,又繼而給他滿上瓊漿。

並未有人來報自己的到來,黑粟暖踏入他的潛文宮,被眼前的一切所驚愕到。

這哪裏是卡文羅蒙親王的寢宮,明明是街上搬來的青樓酒家。三三兩兩的女人紅著醉醺醺地倒在地上,她們虛掩著寬大的衣裳,像蛇群一般盤踞在他的宮殿內,打翻的酒罐傾倒的滿地都是,酒氣充滿著這個偌大的宮殿。

“侍衛長!”黑粟暖氣不打一處來。“瞧瞧這裏都成什麼樣子了!”怎麼也沒有人來收拾?

她深知良宮殿裏的大小事務都是由負責的皇家侍衛長一手操管。然而,當她喊著侍衛長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她環顧四周,瞧見那躺在酒池肉林之中恍恍惚惚不知晝夜的侍衛長,他早已躺在芸芸美女之間,飄飄欲仙爛醉如泥。

“滾!都給我退下!”黑粟暖怒火攻心,她失態地大聲斥責著。

才看到至高無上的王後的到來,歌姬們都紛紛地裹好衣裳,也不再發出令人作嘔的嗲聲,攙著已然成了“屍體”般的侍衛長,光著腳丫離開了魚龍混雜的潛文宮。

獨獨那個坐在良身旁的紅發女人還是紋絲不動地摟著懷裏的良,她火紅的眼睛印記著黑粟家族的倔強。

“你,我都說了退下,為何不退!”見青樓女子對自己的命令不從,她更是火冒三丈。想我黑粟家族的第一女將,所有的人對我都是言聽計從,你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哪來的這麼肥的膽子。

“良大人說過,我隻聽他一人的命令。”女人像是根本沒把黑粟暖放在眼裏,她的聲音還是綿綿的,讓人骨頭都酥了。她用芊芊細手,不斷地揉著良的太陽穴,為他解酒,卻不斷地為他一盞一盞地斟滿。

仿佛這個紅發的女人對於來自女人的憤怒已經習以為常,她緩緩地抬起頭,那嬌媚的臉上,留下一記桃色的笑容。

“是嗎?”黑粟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良,等待著他下驅逐令。

她的天真,仿佛隨著片刻時間的寧靜,在這個可怕的大殿裏不作聲地一點點地被腐蝕。火氣讓她的渾身發起顫抖,怒氣像是飄落地被狠狠踩碎的夢。

可醉意的他仿佛全然不知道黑粟暖的存在一般,似乎還在沉醉在女人的溫柔鄉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黑粟暖感覺自己已經塑化在這個空蕩的大殿之中。

她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費勁千辛萬苦來到他的身邊,也開始懷疑認識的他,還是不是那個他。她本想扭頭就走,但刻苦銘心的痛苦,以及與生俱來的堅韌,讓她選擇留下。

良的目光自始至終不再落在她的臉頰,似乎隻有他懷裏的女人。他甚至不願意觸碰自己,卻擁抱著這個毫無地位的青樓女子。

黑粟暖發抖的手和咬得慘白的唇,透露出她的醋意就像是海嘯。她捧著的家鄉的酒,一時失手砸落到宮殿之上,破碎的不留一片甘泉。她的心就像這罐充滿熱情的酒,陪她一碎到底。

她開始懷疑三年來她做的所有到底值不值得……

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好像大殿之中隻有他與懷中的美女一般,他溫柔地親吻著麵前的青樓女子。女人發出愉悅地聲音,“良大人……良大人……”

黑粟暖回想起他在自己額頭的吻痕,回想起兩人肩並肩戰鬥的情景,回想起他身上的味道。羞恥感躍然心頭,她拔劍直衝向醉生夢死的良,憤怒已經將她衝昏了頭。

良懷中的美女僅僅是青樓女子而已,怎麼見識過這般的場景。她尖叫聲連連,也不顧穿好衣衫與鞋襪,失去原本高高在上的侍寵的模樣,像是被打回原形的妖怪,拚命地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潛文宮。

“……”隻見劍尖直指向良的後頸,卻被良穩穩地用掌心接了下來。劍刃劃破他的手掌,血順著手臂滴落在床單之上。他緩緩地轉過頭,波瀾不驚地睇望著身後的舊人,冷靜地不像是醉酒的花花公子。

他這麼一回眸,她的心像是被刀刮了一般。然而,多年征戰在外的她,從來不明白女人對於淚水的意義。從來不懂得像心愛的人撒嬌的她,隻會用戰場的刀劍表達心中的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