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雨打繁花傷【八】(1 / 2)

五月十五恍然而至。

南宮澤毓並未等到司徒兮,其中緣由亦是不大明朗,他心中縱是些許失落懷念也不與旁人說起,隻是這江湖之上,南毓之名,卻是如同驚濤駭浪般洶湧澎湃。聞之,如雷貫耳!先是擒殺池邱五鬼,再來從惡人淵中請出化世普陀,最後又是輕鬆出去采花大盜藍姬!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好似天功!

再過幾個時辰便是易位之時,南宮澤毓佇立雕花木窗之前,左手捏著一朵木蘭小花,聞之幽香,不禁出神。在數日前擒殺池邱五鬼之時,那陣法驚奇無比,以花香來誘動陣法,這清心山莊布下如此絕陣,況且這百花爭豔,若是如此倒是沒有可能的了!南宮澤毓微微皺眉,這清心山莊處處透著古怪,叫人琢磨不透!

正想著,隻見因珞白發一閃,瞬息之間已在麵前,因珞朝南宮澤毓拱手行了一禮,說道:“這清心山莊有一絕境,這幾日羅聖源數次潛去!”

聞言,南宮澤毓鳳眉一挑,複又看了看手中的木蘭花,漫不經心地問道:“斷崖麼?”

“宮主知道?”因珞甚為不解,出聲問道。

這清心山莊地勢低窪,偏得在那西北角有一深澗,或可百丈之深,自淵口向下望,黑黝黝一片,絕難見底。深澗之上,有數十丈寸草不生,終年雲霧繚繞,陰風陣陣,甚為惡猛,總是弄雲蒼鷹欲在峰頂駐足也是難能。隻那斷崖所處之地,方圓三萬餘畝,道路曲折,丘屏壑阻,縱是這清心山莊的老人也未曾邁上一步。

“風向東南,這羅聖源倒是有些意思!”南宮澤毓眼神愈發冷凝,因珞皺了皺眉,複又想到因著他打著羅聖源的名號廣發英雄帖,那江湖之上的各路英雄此時已是紛紛趕到了這清心山莊來,總是那羅聖源膽大包天我是不敢貿然發動陣勢,料想,他還不敢成為武林公敵,讓那武林眾人盡數追殺吧!那時,縱是身後有南宮越這麼一個大靠山也是惘然!

“那路人馬可查出來了麼?”南宮澤毓接著問道。

因珞呆愣半晌,才想起南宮澤毓所問的是在那惡人淵闖入的那些人。因而搖了搖頭,皺眉回道:“無跡可尋!”

南宮澤毓眉頭愈皺愈深,出聲問道:“那西蒙無名酒肆可有什麼動靜?”

“牝羅傳信,說是那無名酒肆和一般酒肆並無兩樣,看上去麵上都是正經本分的商客!”因珞答道。

南宮澤毓暗忖半晌,正經本分的生意人麼?哼!隻怕那無名酒肆隻是個聯絡點罷了,隻是這一行人目地不明,卻是招招致命,特別是那人……甫一出現,便能讓司徒兮失聲痛苦,自己心如刀割!如此一想,不禁殺意漸起,冷聲道:“出動甲午金衛!”

因珞抬頭看了南宮澤毓一眼,隻那麼一瞬,臉上全然不複波動,無有甚麼情緒。因珞心下稍寬,那甲午金衛在鳶珅宮乃是精英強衛,聽命於南宮澤毓,世間之人少有能敵。如此這般,想來明日縱是萬分艱險,也是無有憂懼!

天色漸漸沉頓下去,掩映之下,那雪山之上白雪皚皚,恍若白日光景。隻那清寂之中夾雜幽冷,且那雪狼望月鳴嚎不斷,盡是添其愁擾。

“主上,吃一口吧!”隻聽得一個溫婉女聲帶著絲絲哭腔如是說道。

“這東西食來無味,實在無法下咽!”隻見司徒兮隻穿著一件白色裏衣,臉子慘白,雙眼凹陷,看上去又清瘦了幾分,隻那一雙眼睛明亮動人,燦若繁星,對麵坐著的乃是水心,此時已是一臉子清淚,盈盈轉轉,很是憐人。

“主上,緋顏說的……可是真的麼……”水心哭的愈發凶了,兩眼紅紅,看著司徒兮如是說道。

司徒兮朝雕窗在看了一眼,隱約可見,滿月當空,複又思及明日乃是五月十五,想到南宮澤毓,不禁微微沉凝,不答反問道:“那江湖之中可有什麼動靜麼?”

“縱是那江湖此時血雨腥風,主上也不得出這水雲澗!”未待水心回答,隻見緋顏手裏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緋顏眸光暗閃,隱隱含著無限擔憂,隻那嘴角一如往常,微微勾起,走到司徒兮旁邊,用湯匙汲了一口子湯藥,說道:“已是戌時兩刻,主上還是把藥吃了再好生歇著吧!”

司徒兮聞了幾聞,皺了皺眉,回道:“為何要加冥草?”那冥草一兩,便可沉睡三天三夜,卻是無甚毒性。

緋顏冷哼一聲,回道:“若是主上安心養病,和往常一般無二,緋顏又怎會如此,怪隻怪主上為俗事憂心勞苦,緋顏隻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