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長的梧桐大道,眼前突然豁然開朗,不再隻靠月光來分辨物體,這是條浸泡在流光溢彩的街市,一座座商業大廈拔地而起,明亮的燈光從一層層玻璃窗內投射出來,如果在很遠的地方眺望,或許會覺得是繁星。
山地車一直駛過人行道,然後轉個彎,漸漸的,許苑發現這裏人流量很多,他們都朝不遠處的廣場行進,柏子鬱的速度有些慢了,他不得不一直按鈴,以防碰到別人。
在他們前麵是一家三口,一個幼童騎在父親的脖子上,母親拿著玩具一直逗他,惹得發出一陣“咯咯”笑聲,幼童好像聽到除自己以外其他的聲音,扭過頭好奇的張望著,然後視線落在柏子鬱身上。
柏子鬱並沒有發現,他眉頭微蹙,盡可能的想辦法避開行人。
許苑朝幼童打個招呼,幼童突然害羞一笑,趕緊避開視線,再等他尋找許苑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跑到了自己前麵。
“在看什麼這麼高興啊。”柏子鬱問道。
許苑哈哈大笑:“那孩子好好玩啊,逗他真開心。”
柏子鬱“嘁”了一聲:“自己就是小孩還逗別人。”
許苑頓時臉色陰沉,二話不說抓著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啊,好痛啊。”山地車東倒西歪的,柏子鬱勉強騎行一陣才停下,扒開襯衫袖子可憐兮兮的瞅著自己胳膊,“嘖嘖,整整兩排牙印啊,你是不是屬狗的啊……哎喲,我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啊。”
許苑忍著笑,故作生氣亮出牙齒:“我看你是還想被咬。”
“哎哎,別啊,”柏子鬱下意識推開她,“下來啦,我不開玩笑了。”
等許苑下車之後,才意識到腿麻的症狀比之前更難受,走起路就像是殘疾人沒帶拐杖一樣,連經過許苑的人都露出憐惜的目光,許苑哭笑不得的是,柏子鬱竟然一溜煙沒影了,他該不會是報複性的扔下自己溜走了吧?
“我靠,就不應該聽他的話出來。”許苑扶著台階欄杆打算緩一口氣,腿麻的症狀還不見消退,走路也不利索,許苑真後悔那樣的坐姿一動不動維持到現在。
“你怎麼還沒動靜,跟上來啊。”柏子鬱不知從哪出現,朝許苑走過來,一臉忍著笑的樣子。
許苑瞪了他一眼:“到底是誰把我扔了的啊,臭小子,這是一個當哥的做的出來的嗎?”
一聽“哥”這個稱謂,柏子鬱臉色突然變為討好似的笑,湊過來瞅著她:“你這是怎麼了?一動不動的?”
“我腿麻啦。”許苑欲哭無淚,真不想再看到其他人的異樣視線了。
柏子鬱一臉“你真難伺候”的表情,然後屈膝背對著她:“上來,我背你。”
“啊?”許苑心裏七上八下,一想到即將零距離的接觸就一陣心慌,“那,那個我……我可以走。”
柏子鬱好笑似的看著她螃蟹似的一小步一小步挪著,突然拽過她手臂,順勢托在背上,很輕鬆的邁步疾走,頃刻間,許苑的腦袋像是斷了電一樣,人來人往的喧鬧聲都被過濾掉了,隻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