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轉型的節奏嗎?”殷佳藝露出調侃的眼神,新奇的瞅著她的頭發。
許苑指著腦袋有傷疤的地方,提醒道:“留疤了啊,留疤。”
“我說呢,把頭發紮起來好多了,披發看著像貞子。”果果一臉認真的接道。
“貞子?”許苑當場石化,沒想到引發注意的竟然是紮起頭發,“我給你的印象……就是貞子嗎?”許苑擔心的摸著馬尾。
“像貞子沒變成鬼的時候。”果果捧腹大笑,她特喜歡看許苑糾結惆悵的表情。
這時,一串手機鈴聲打斷了許苑的欲言又止,這是果果的手機,像男孩一樣喜歡的搖滾樂。果果接電話時表情起初有些怪異,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許苑,接著便急急忙忙的衝出去了,這是許苑第一次看到她不顧一切的表現。
許苑悄悄瞥了眼最後一排的座位,除了卓越在老老實實的做題目,林樞遙和陳宏照舊不知所蹤。
許苑歎了口氣,目光移向果果離開的方向:“昨天音樂課,她又逃了?和陳宏?”
殷佳藝趕緊翻了個白眼:“別提了,昨天晚上她對我說想要轉成體育生呢。”
“喔,為了陳宏?”
“不知道。”
“她會後悔的。”許苑看了看課程表,這才意識到美術課快開始了,各科課代表在這個時間收繳作業,許苑匆匆向殷佳藝告別後趁著混亂衝出教室,因為昨天的作業自己壓根沒做完,許苑還第一次嚐到逃作業的滋味,帶著心驚和僥幸,估計那些“慣犯”就是為了尋得這種刺激的吧。
突然,迎麵而來一堵高大的物體,許苑沒來得及反應,結結實實與其撞了個滿懷。
“媽的,是哪個沒長……”林樞遙氣急敗壞,在看到是許苑時頓時一懵,表情僵硬的指著她:“呃,怎麼是你?”
許苑聞到了煙味,很嫌棄的揉了揉鼻子:“讓開。”
“哦哦。”林樞遙很聽話的閃到一邊,盯著她自言自語:“沒事紮什麼頭發啊。”
許苑猛地回頭,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
為什麼沒人注意到我剪了劉海呢?紮頭發就那麼奇怪嗎?許苑糾結的摸了摸頭上的橡皮筋,想著要不要將它摘下。
“喂,許苑,要去上美術課嗎?”果果不知從哪裏奔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提著早餐紙袋,雖然是逆著光,但許苑還是覺得她無比精神抖擻。
“馬上就上課了,你還跑出去幹嘛啊。”許苑勾著腦袋打量著她身後,卻沒有看到陳宏的蹤跡。
果果氣喘籲籲,將其中一個略大一些的早餐紙袋遞給許苑,又將一盒牛奶塞給她:“喏,你每天早上都會忘記吃飯,給你買了些,一定要一滴不剩的吃下哦。”
剛才是特意為我買早餐了?許苑驚訝,她認得昨天鬱哥給的就是這種牛奶,粗心大意的果果竟然記得這麼清。
果果哈哈大笑:“喂,你這表情是感動到哭了嗎?拜托,我可不是無償奉獻好不好。”
許苑當然清楚果果的毛病,這就是她對待朋友關心的方式之一,但許苑天生的性子就是不愛坦然接受,這也是為什麼殷佳藝總是說她是“一根筋”。
許苑提著早餐到畫室時,沒頭沒腦的將這件事告訴王昕可了,敏感的她立即感受到空氣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是從王昕可身上展現而出的。
“恩,果果就是這樣,在初三的那個冬天我咳嗽了好長時間,她每天早餐都會分我一半,她人好……”王昕可有些欲言又止,但張了張口,又回歸沉默。
許苑看了看還沒拆封的早餐,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些是果果給我們兩個人的。”
王昕可笑了一下,眼神有些渙散:“這樣啊。”
“快趁熱吃吧。”許苑忙不迭的拆開包裝。
“我早上吃過了,我不餓的。”王昕可將昨天的畫夾在畫板上,淡淡的說道,“昨天的畫還差一點就完成了,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為什麼我覺得昕可有些冷淡了呢?許苑小心翼翼的仔細觀察著她,她一直在專心致誌的對比畫冊上的圖案。
許苑舒了口氣:大概是認真過頭了吧,鬱哥有時候也是這樣。
在許苑收拾顏料的時候,目光定格在還未拆封的一盒包裝,“柏子鬱”這三個秀氣漂亮的字體在角落裏,就像是包裝盒上風景畫的作者署名一樣,突然,許苑有些吃驚,這麼久了,稱呼他“鬱哥”竟然成為生活中沒有被在意也沒有被忽略的事,為什麼我不叫他全名呢?許苑開始笑自己,這種承認他為哥哥的魔力不知道究竟來自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