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卻有一批人沒有下跪,他們走過人群,仿佛也在享受著同樣的尊崇,他們得意洋洋向儀仗隊走來,所有人都低著頭,竟沒有人注意到,為首的一人,正是假扮村長的夏侯雷。
夏侯雷首先撕下人皮麵具,其餘人也相繼效仿,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像標槍一樣肅立在大軍前麵,無聲地對峙著。
冷於冰道:“我的條件很簡單,我隻是希望站在父子情誼的立場上,你能把解藥給我;站在兄弟情誼的立場上,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去尋找仲離的墳墓之所,從今以後,你把我放逐出城,再也不要管我的事……”
這條件的確不算苛責,但冷鋒的表情看起來卻左右難決了,他居然不說話了。他坐在馬上,開始顫抖,臉部肌肉劇烈抽搐,仿佛連馬都坐不穩,已有些搖搖欲墜。
他惶恐轉身,滿臉恐懼地看著眼前的這批身著新紅衣服的站著的人,他們的手裏都握著刀劍,正很配合地看著他,兩方的軍隊形成合圍之勢。
佳麗們也開始惶恐,眼裏充滿了一種被欺騙後的厭惡表情,恨恨地瞪著城主,城主那呼風喚雨的形象,就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佳麗們極端失望,有的甚至開始向他吐口水以表示極端地痛恨,有的開始無止無休地嘲弄,嘲弄著城主當日的跋扈,也嘲弄為博一歡而獻媚的自己。
冷於冰望望佳麗們,自顧自地喃喃道:“爹之所以對我失望,又何嚐不是因為看見我在你們身上墮落。但我不這麼做,弟弟或放過我麼?爹能活下來麼?或許讓爹苟且生存,正是我對爹最大的不孝……”
男人都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兵器,不是鋤頭釘耙,是刀劍,是視死如歸捍衛無上地位的刀劍。在無名宮裏,隻有一個城主,所以一旦有異議,刀劍就是解決爭議的唯一辦法。
夏侯雷終於開口,對冷於冰道:“想不到啊,這些人好像很擁護你的地位。”又對冷鋒說道:“喂,恭喜冷大城主新登寶座,我們的交易,你看成不成?”
冷鋒一聽這話,頓時臉如菜色,失聲道:“什麼……什麼交易?”
夏侯雷道:“你要我們的人,我們的人都到齊了,這筆交易總是要兌現的?”
冷於冰跟著問道:“什麼交易?”
夏侯雷嘿嘿冷笑,竟毫不客氣地伸手指著城主道:“我們的交易就是以你手中的劍換你的命。隻要我們\\'鐵血門\\'的人幫助你弟弟推翻你這個哥哥,你手中的絕情劍就是我們的交換之物,不過……”突然欲言又止。
冷於冰不能容忍弟弟竟然勾結外敵對付自己,終於強抑怒火,隱忍道:“不過什麼?”
夏侯雷道:“不過他還並沒有料到你會如此爽快地就自動退位了,他是精心準備了許多年的,你這樣幹脆就退了,倒讓他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了?”然後對冷鋒嘲弄地道:“冷大城主,我這些話說的不錯吧?”
冷鋒默然,眼底確實有些失望之色。
冷於冰突然按捺不住,搶過唐帝國身邊,刷地一聲,拔出背上布包裏的那把劍,人群中立刻光華萬丈,端的耀眼。隻見這劍呈冰藍色,劍鋒有一尺來寬,通體透明,像流著水一樣有液光滑動,嗡嗡作響。一劍在手,當眾而立,嘴裏大喊:“要劍的為什麼不自己來取。”
夏侯雷麾下李三突然飛身而起,叫一聲:“看我手到擒來!”一刀橫砍,刀鋒橫截並左右擺動,挺向城主的咽喉。城主一劍輕滑,款款進招,刀劍相交,僅在城主咽喉三寸之外。
李三得意,用力一按,倉啷一聲,手中的鋼刀應聲而斷,冷於冰的劍自動倒向了李三的肩頭,劍招似慢實快。忽聽得李三慘叫一聲,冷於冰的劍早以勢如劈竹的速度割開了李三的身體。
李三哼也沒哼一聲,兩半屍體就各自分開,攤在地上,血流如注。
夏侯雷很矜持地拍了拍手,道:“好鋒利的劍。”心底卻不免在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