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支黑色的羽箭淩空急速射來,箭身漆黑,在這冰天雪地裏顯得格外顯眼。
徐嘯虎想退,但他的動作跟不上他的意識,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黑箭射來。
“叮叮叮!”
羽箭劃出一道道黑色的軌跡,穿透鬆軟的積雪,刺進了冷冰冰的黑土裏,因為土壤被積雪凍住,羽箭刺進之時竟發出類似金屬敲擊般的聲音。
徐嘯虎鬆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就在冷箭突襲之際,他感覺到了附近竟然埋伏著七八個人。
這些人應該早就藏在暗處盯著魯修海的房子了,隻不過先前一直隱蔽不動,直到徐嘯虎出來了,他們才開始放箭,但仍然不見他們的身影。
一輪箭後,周圍重新變得安靜下來,若不是腳邊多了些羽箭,徐嘯虎都覺得剛才的事情就是一場夢。
他想了想,忽然轉身,重新回到茅屋之中。
這些人並無太大的惡意,否則就不會是這種警告意味的方式了,徐嘯虎感覺到,隻要自己不離開茅屋,就一點事情都沒有。
魯修海似乎早就知道徐嘯虎會回來,笑道:“我的話沒錯吧!你離不開這裏的。”
徐嘯虎緊緊盯著他,壓抑住心中的怒氣,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魯修海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我還能幹什麼?”
他的話裏,有著滿滿的無奈。
徐嘯虎突然心生念頭,問道:“你是被軟禁在這裏啦?”
魯修海搖搖頭說道:“也不能說軟禁,起碼他們並沒有限製我的行動,而且我也沒準備離開青城山。”
“為什麼?”徐嘯虎問道。
“因為我做錯了事,一個人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魯修海說著,眼裏閃過一絲的懊悔。
即使他念再多的經,行再多的善事,也洗不清當年的罪孽。
當年許多人因為魯修海而身亡,但他現在隻失去一隻手臂,還能坐在這裏喝茶,即使喝的是冷茶,吹的是冷風,但起碼他還活著。
“是魯大人的意思嗎?”徐嘯虎問道。
屋外的那些人,全都是高手,能調動這麼多的高手,一定是權勢滔天之輩。
而益州之內如此人物者,之前是魯章,現在是蘇有方。
但不管是誰,他們的前提都是不相信魯修海。
但不管是誰,魯修海心中都不好受。
“有區別嗎?”魯修海反問。
青城山是他的地盤,隻要他想逃走,辦法多的是,外麵這些人未必能攔得住他,但他沒有逃跑。
因為他心中有一道枷鎖,把他緊緊鎖在青城山之上,這也說明了他為什麼可以走到天師宮而沒人阻攔的原因。
“你全都放下了?”徐嘯虎又問。
魯章把自己打下的益州拱手想讓給蘇有方,徐嘯虎相信魯立岩能放下,但不相信魯修海可以接受這事實!
“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魯修海看了自己一眼。
他現在就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樣,樸素且簡單,毫不起眼。
脫離了父輩的光環,其實他什麼也不是,甚至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徐嘯虎微微點點頭,說道:“看來道長這些年在山上有所悟!”
魯修海謙虛說道:“不敢說有悟,隻能說有失必有得。”
“道長謙虛了。”徐嘯虎稱呼魯修海為“道長”,說明他相信後者已經與當年的魯二少脫離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