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奮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實不相瞞,現在我一肚子火,辦法還真沒想到,不知兄長能否給我支點招。”
陶淵明拿出葫蘆抿了口酒,說道:“如今,你我兵分兩路,我去建康城關注下動向。你去找一下荊州王謝兩家手握重權的前輩們,像他們闡明下在此刻四大家族應該同氣連枝,這點你明白麼?”桓玄點了點頭。
“桓玄,你把我們喊來幹嗎啊?”這時在桓玄府中,兩位老者質問桓玄道。桓玄笑著說:“相信兩位一定知道最近荊州出了件大事,所以,我桓玄才請二位來共同商議對策。”
“請?”兩人望了望身後的兵丁問道:“你就是這麼請的?”桓玄笑了笑:“甭管我怎麼請的,兩位現在站在我麵前才是真的,對吧?”兩人不說話。
桓玄接著說:“最近我荊州桓家可謂是災難連連啊,所以,想請兩位幫個忙啊。”王老者笑了:“可笑,你桓家出了事,與我何幹?”
桓玄緊盯著他問道:“嗬嗬,當真無關?王謝桓庾,四大家族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想想當年的庾家吧,下場好麼?昨日是庾家,今日是我桓家,那明日又是否是王家,是謝家?”
王老者似乎有所疑惑:“這……?”
桓玄說:“你們想想看,如果讓朝廷的人真的進了荊州,難道對你們就有好處?當今,隻有我們四大家族合力,以四家之力壓中央,迫使他們在安置新的官員來荊州的事情上作出退步,才是上策。
我知道兩位是王謝兩家在荊州說話分量最重的,也知道兩位上頭都有人,所以,這事情並不是很難,不是麼?縱觀衣冠南渡以來,隻有我們世家大族的實力與朝廷持平,才能保持住這個雙贏的局麵。”
謝老者微微一笑道:“話是這麼說,可這件事本來就不是針對我們的,我們為桓將軍趟了這趟混水,這該怎麼算哈?”
桓玄說:“利害關係我已經分析清楚了,不想再解釋。我還想說的一點是,你們保障了我桓家在荊州的利益,我也可以保障你們在朝廷的利益。相信,我們三家在朝堂上說話還是有分量的,不是麼?”
王老者想了一下說:“好吧,我可以去和我們在京城的家族人商議,盡量保持住你們桓家對荊州的實際控製,但能不能成功,我實在不好說。”
桓玄冷冷地一笑:“我肯定你們一定會成功的,因為我這人有一個優點,也是缺點,就是喜歡破罐子破摔。自己不好過也不會讓別人好過,如果這事情砸了,兩位恐怕也很難活著回建康城了哈,如果我沒猜錯,兩位的很多親人都在那裏啊。”
謝老者問道:“桓玄,你在和我們開玩笑?”桓玄揚了揚眉毛,說:“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們開玩笑麼?”說完,兩旁的兵丁紛紛拔出了佩刀。王謝兩人嚇得隻好連聲說:“行,行,我們,我們不會讓桓將軍失望的。”
這一日,桓玄受陶淵明的邀請去郊外見一個人,到了那裏,桓玄問道:“元亮,找我有什麼事?”陶淵明側了一下身子說道:“我叔叔來了,他想見見你。”
桓玄立即眼睛一亮:“真的?老先生在哪?”陶淵明指了指屋子。桓玄恭敬地在外麵說道:“晚生桓玄,拜見陶老先生。”隻聽見屋內朗聲大笑:“哈哈,既然是故人之子,那就無需大禮了,進來吧。”
說完,桓玄開門進去了。過了許久,兩人從屋內出來,陶老拍著桓玄的肩膀讚許的說,“在世家大族新一代的人中,你是出類拔萃的,但也要懂得形勢要比人強這個道理啊。
另外世叔倚老賣老的送你一句,朋友和敵人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因為利益可以做朋友,也因為利益,可以成為敵人。在這點上,你父親錯估了王猛和謝安啊。”
桓玄點點頭說道:“謹記前輩教誨。”陶老說完戴上鬥笠在下人的護衛下消失在了暮色中。待陶老走遠後,陶淵明問道:“怎麼,我叔叔怎麼說?”
桓玄輕聲說道:“他和我聊了些當年和我父親的過往,說我父親是當年他最欽佩的一個人,還告訴我王謝兩家已經在荊州問題上為我說話了。雖然沒有能夠徹底挽救危局,但我桓家在荊州說話以後還是有分量的。
朝廷安插過來的兩個人,一個叫殷仲堪,是謝安當年提拔起來的,算是謝家的人。另一個是楊詮期,此人是司馬老賊的心腹。他們兩人將與我平分荊州九郡。”陶淵明搖了搖頭說:“看來,你的麻煩還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