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是去不成了,但生活還得繼續。年底了,各種檢查、考核蜂擁而至,鄉鎮也開啟了白加黑、5+2的工作模式,江春水不是下村就是在辦公室整材料,忙得暈頭轉向,這麼一段時間下來,去縣裏跟班學習的事情也早就拋諸腦後不當那麼回事了。
工作再忙,最多也不過是加班加點的問題。真正令江春水苦惱的是,秦婉如跟他提起了結婚的事情。感情向來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何況在秦婉如之前,江春水本就還有一個相濡以沫了好幾年的王靜。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滋味並不好受,一邊是對自己不離不棄,同自己生活了好幾年,雖無夫妻之名卻情同親人般的王靜,一邊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且能討自己歡心的秦婉如,江春水既不想背負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作出愧對良心的選擇,也舍不得放棄那段如漆似膠、其樂相融的愛情,而讓自己悔恨終生。江春水有時腦洞大開,也不免對古代那些擁有三妻四妾的男子豔羨起來,找一個賢惠的理家,找一個漂亮的玩樂,再找一個聰慧的隨從,何其樂哉。不過在一夫一妻製的當代,意淫可以,真要有個三妻四妾可不是一般人能hold得住的。
江春水沒了主意,這種事情也不好問別人意見,隻好用起了拖字決,借口現在工作剛穩定總算是暫時穩住了秦婉如那顆恨嫁的心。秦婉如雖然也認同了江春水的理由,言語之間卻不免有了委屈的情緒,江春水也頗感愧疚,隻好每周周末都跑去鵝城陪她,權當補償了。
周五的時候,江春水早早關了辦公室的門,把門口的人員去向告知牌改成下鄉之後就跑回百色見秦婉如去了。情郎能回來看自己,秦婉如也很高興,專程去市場買了一大桌子菜回來,兩人開了一瓶紅酒好好的慶祝了一番。秦婉如第二天還要上早班,所以兩人吃晚飯依偎著躺沙發上看了會電視也就睡了。都說睡得早的夫妻感情普遍都比較好,道理就跟解放初期人口出生率猛增一個樣,那年代沒電沒電視更沒其他的娛樂活動,吃晚飯沒事做隻能早點睡,一睡就睡出九十年代的人口福利來了。喝了點紅酒,秦婉如顯得更加主動,稍一挑撥,江春水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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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春水直睡到午上三竿才起床,秦婉如早上班去了。近年底,醫院病人多,一忙起來就沒了上下班的概念,常常是午飯都顧不上吃的節奏。
江春水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有秦婉如發來的短信,說病人多忙不過來,中午就不會來吃飯了,讓江春水自己解決。短信末尾還專門加了兩個親親的表情,逗得江春水也忍俊不禁。心想這秦婉如年紀也不小了,說話做事倒像是個小姑娘,連帶著自己跟她在一起也感覺年輕了不少。
昨晚一夜鏖戰,體力損耗了不少,睡到現在肚子早就餓得呱呱響了。江春水慢悠悠的起床刷完牙洗完臉,出門到街頭的米粉店打包了一份煮粉回來簡單解決了午飯問題。想著好久也沒見著吳鑫了,江春水就打算去一趟咖啡屋找他嘮嘮嗑。臨出門前,江春水看到房間的垃圾桶都快滿了,於是折回來準備順路把垃圾袋給拎出門丟了。
江春水有點強迫症,每次丟垃圾之前都習慣性的要往裏瞄上一眼,生怕有什麼東西落在了裏麵沒留意被自己給當垃圾扔了。這回也不例外,秦婉如平時就有點丟三落四的小毛病,上次還把發箍給丟垃圾桶了,後來找半天都沒找見,所以江春水瞄了一眼還不放心,把垃圾袋拎起來的時候還提到眼前看了兩眼。這一看,江春水猛地就感覺自己的心髒緊縮起來了。半透明的垃圾袋裏,一個用掉的避孕套若隱若現。
江春水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當即就把整袋垃圾給倒了出來,紙巾、果皮、瓜子殼頓時撒了一地,那個粉紅色的避孕套也靜靜的躺在其中。江春水盡量控製住自己,用一直顫抖著的手撥拉開那堆垃圾。避孕套被打了個結,裏麵乳白色的液體觸目驚心。避孕套的塑料包裝袋也被江春水翻了出來,“杜蕾斯”三個字映入眼簾,一瞬間江春水的腦子就炸開了鍋。江春水昨晚沒用安全套,而且在他的印象裏,最近這幾次他也都沒有用過那東西。現在秦婉如房間的臥室裏竟然出現了安全套,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套,是別的男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