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中(1 / 2)

三福寨靠著的是珩山山脈。珩山北山有玉,三福寨的人開采玉石也都在北山,而南山道路崎嶇山勢險峻,又無玉石可采,故而比起北山來,南山人跡罕至。山腳下落葉滿地百木凋零,已是秋天的跡象,卻還有忍冬草木青綠著昭顯活力,望山看去,綠色越來越少,過了半山腰,山中霧氣遮擋了,再往上,白雪皚皚,覆蓋了大半個山頭,黑色的岩石與白色的冰層拚接在一起,將南山裝扮得雄壯而逶迤,一眼看去似是無人到過的仙境。

青青背著淩軒,袁十七背著所有行李,沿著崎嶇的山路慢慢走著。

青青說話惡狠狠,卻在淩軒稍覺疲累時便背了他走,在他身上寒意太重時還不時渡入內力給他驅寒。袁十七本要背著自家主子,可他內力太過剛硬,不適合療傷,隻得作罷,背了行李在後麵照拂一二。

齊全祿準備得很齊全,三人都有厚袍,淩軒還額外有一件夾衣防寒。盡管如此,十月半的山上,夜裏仍是冷得讓人顫抖。三人融雪為水,鑿冰作屋,就著包裹裏的幹糧,湊合了幾日。青青也不講究男女之防,跟淩軒和袁十七擠到一起取暖。袁十七開始還別扭著不肯,可看著那大眼睛的女孩眨巴眨巴眼,水汪汪的眼睛裏就要流出眼淚似的,到底沒能拒絕。看著兩個孩子都睡得紅撲撲的臉,無奈地把兩人攬在懷裏,免得那個睡覺不老實的孩子滾出去。

再過一日,山勢轉低,青青的表情明顯高興起來:“我們下山了!”

淩軒在她背上輕笑:“辛苦你了。”

青青邊走邊道:“我其實還好,真正辛苦的是十七哥,白天要趕路,晚上還要守著,免得有野獸偷襲。等到這次回去,你可得讓我十七哥好好歇歇。”

袁十七笑道:“我有什麼苦的?青妹,你的內力如何了?”

青青道:“無妨,睡幾天就補回來了。”她感慨道,“我這會兒才放了心,這路我沒走過,一直擔心能不能走通呢。”

袁十七一愣:“你沒走過?”

青青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傻瓜:“這條路又不好走,我沒事做了要走這?”

袁十七呆呆的:“你沒走過,還這麼肯定能走?”虧他以為她像知道雲門山裏的那個洞穴一樣知道這條路啊!

青青無辜道:“走不通就回去啊,反正我們帶的幹糧夠。”她停了一步,笑眯眯地湊過去:“十七哥,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餓了?”

袁十七看著她,餓不餓他不知道,隻知道這會兒他很想死一死。

青青問道:“十七哥你又怎麼了?”

袁十七繼續盯著她看。怎麼了?沒怎麼,就是想揍你。

青青故作不知,咂了一下嘴,問道:“十七哥你成親了嗎?”

袁十七想你管得著嗎?

青青道:“我覺得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你,你一會兒不高興了一會兒不高興了的,誰家姑娘能受得了?”

袁十七臉色鐵青,半天才回了一句:“我有家室。”

青青一臉震驚道:“誰家姑娘這麼瞎?我得去見見,我認識個好大夫,可以給那可憐姑娘瞧一瞧眼睛。”

袁十七鐵青著臉,一字一句道:“我夫人不勞你操心。”

青青笑眯眯道:“你是我十七哥,嫂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別客氣。我知道袁家在哪裏,等送你們回京後我就去袁家,反正我有令牌,料也沒人敢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