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逃得掉。
烈火燃了小半日，漸漸弱了下來，再過一會兒，終於化成一片灰燼。
青青大哭一場之後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那片灰燼，一動不動。
袁十七也不說話，就陪她站著。
好半晌，青青走上前去，把呂夫人的骨灰收斂好，裝到一個精致的小壇子裏。她走回袁十七身邊，把壇子遞給袁十七，道：“十七哥，你把這個給呂將軍吧。”
袁十七接過：“好。你不去了？明語和我說，本不該讓你沾染這種白事，他欠你許多。”
青青搖了搖頭，神色黯淡：“我不想去了。”她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回家。”
袁十七問道：“你家在哪裏？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有些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青青低著頭，道：“我家在葉舟城附近……不過我師父大概也不在家，我回去……”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袁十七明白了，這姑娘是心裏難受，本能地想回家找最親的人，可她家裏也沒有親人在，所以她猶豫，遲疑。
不知為何，看著那張容色過人的臉上帶著深深的難過，和她不同平日的沉默，袁十七突然就覺得，平日裏看起來活潑好動的青青，其實是一個很孤單的孩子。
袁十七的聲音不自覺地溫和許多：“要不，你去梧州玩幾天？”
青青看了看他：“去你家啊？”
袁十七點頭：“梧州雖不大，卻風景迤邐，氣候也適宜，還有楚陽湖畔最有名的回雁塔，你若見了一定喜歡。”
青青興致看著不大：“再說吧，我其實去哪裏都一樣。”
袁十七也不多勸，道：“你若定了去何處，記得和我說一聲。”
青青這才看看他：“十七哥有事？”
袁十七笑了一下：“有點東西送回家裏，你若去，我就不必讓人再跑一回了。”
青青瞪眼：“你拿我當跑腿兒的？”
袁十七笑道：“不敢不敢，陸姑娘身價太高，我雇不起。”
青青一腳踹過去，袁十七笑著閃開。
這時，有兵卒跑過來，給兩人行了禮，道：“袁將軍，陸姑娘，殿下請二位過去。”
青青問道：“什麼事？”
袁十七拉她一下，跟那兵卒道：“這就去。”
待兵卒跑開，袁十七才跟青青道：“丫頭，那是太子殿下，你不能當真不分尊卑。”
青青眨眨眼：“我不是沒當人麵亂說話麼？”
袁十七道：“不當著人也不要隨便開口，東宮儲君，未來的九五之尊，你敢在他麵前放肆，你有幾條命夠殺的？羞辱皇室是什麼罪名，要我背給你聽嗎？”
青青苦著臉：“真麻煩！”然後開始抱怨，“都是你，你不拉我下水，我就不用卷入這些破事裏。都怪你！”說著便捶了幾拳過去。
袁十七也想到最初相識的原因，自覺理虧，抬手擋了兩下，沒敢還回去。
青青也就是打幾下出出氣，沒真想動手。見袁十七態度良好，哼了一聲，拽著他去見淩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