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和於三又聊了些青青的事,這日袁十七回到袁府時已近子時。
初錦知道青青留了貴重信物下來,也知袁十七在找青青,見他來去匆匆,不敢多問什麼,隻能每日在房中等他回來。
袁十七先去孩子們的屋裏看了看,兄弟倆擠在一張床上,兩個孩子都已睡得香甜,袁十七心中不禁柔軟起來。他心中有些歉疚,這幾日他一直在忙青青的事,對家中忽視了。他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給他們蓋了蓋被,輕聲離開。
推開正屋的門,袁十七看到初錦也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輕輕推了一下初錦:“阿錦。”
初錦被他推醒,眼中還帶一點茫然:“相公?”
袁十七點點頭,溫和地道:“怎麼在這裏睡著了?”
初錦輕笑道:“妾身在等相公,沒留神睡過去了,真是慚愧。”
袁十七將她打橫抱起,在她小聲的驚呼中把她放到床上,笑道:“和你說了在我麵前不必守著那些規矩。下次我再有事,你隻管睡就是,不用等我。”
初錦半躺在床上,看著袁十七有些疲憊的臉,心疼地抬手摸了摸,道:“相公在外做事辛苦,妾身幫不上什麼忙,能做的也隻能是等著相公回來了。”
袁十七笑道:“我一個習武的粗人,在外麵也是打打殺殺,你跟我一起我不放心。你在家裏就挺好的,照顧爹和兩個兒子,我在外麵才能安心。”
初錦也笑了:“這是妾身應盡的本分。”她趴在袁十七攬著她的手臂上嗅了嗅,輕輕拍他一下,嗔道:“相公今日是去哪裏了?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袁十七自己聞卻聞不到,笑得有點不好意思:“臭到你了?”
初錦輕輕掐他一把,就要起身:“妾身去給相公準備熱水,相公去洗個澡吧。”
袁十七攔下她,道:“我自己去就行,你歇著吧。”
初錦笑著看他大步離去,起身將房間的燭火剔了剔,收拾一下床榻,還沒收拾完,袁十七已經洗完了。
初錦笑個不停:“相公這哪裏是洗澡,分明是和水碰個麵就回來了。”
袁十七一邊擦著脖子上未幹的水珠一邊笑,心想洗個澡要多久?要是讓袁將軍跟女人似的起碼洗上半個時辰,袁將軍能把自己淹死在水裏。
初錦把床鋪好了,想起一件事來:“相公,今日父親說有人給你送了兩袋粟(su)子,相公可知這會是誰送來的?”
袁十七沉默了。
粟音同速,這是他和太子殿下定下的暗號。
兩袋粟子,是要他速速歸朝的意思。
初錦不解:“相公?”
袁十七小聲道:“我要回郎熙去了。”
初錦一呆,手中掀著的被子便落回床榻上。
袁十七歎了一聲,把她抱在懷裏,吹熄了燭火。黑暗中,她的眼睛是濕潤的,克製著聲音,卻控製不了淚水肆意。袁十七吻去她的眼淚,小聲道:“對不起。”
初錦沒有回話,隻緊緊抱住了他。
一番纏綿後,初錦在袁十七懷裏,撫了撫他結實的臂膀,輕聲道:“相公有些瘦了,想來是從軍辛苦。”
袁十七自己不覺得:“軍中夥食不差,大概是你久沒見我,所以才覺得瘦了。”
初錦小聲道:“上次妾身見到相公,還是過年那時,是有些久了。”
袁十七拍了拍她,道:“軍中紀律森嚴,我得遵守。而且我得給上麵做事,也不能總想著回來……”
“妾身沒有責怪相公的意思。”初錦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道,“妾身隻是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但有時又覺得時間過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