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知道之後很開心,專門溜出去和錦瑟一起喝酒,不過看那絕色女子眉宇隱隱的憂色,她也高興不起來了。
隻是,感情之事從來都不是外人能夠置喙的,青青也沒有辦法。
後來還是錦瑟安慰了她,說她能輔佐唐嗣,此生已足矣。
青青長歎一聲,不再多說。
然後,這一切的平靜被一封戰報打亂了。
那日,一騎戰馬帶著沙場褪下來的塵土與血腥,鐵蹄踏破長街的平靜,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滾油之中,一下子便炸開了。
羅庭興兵犯我北境,秦大將軍率兵應戰,兩軍對峙在望鄉關前。
羅庭率兵百萬,秦家軍隻有三十餘萬,人數上的差異讓秦大將軍決定固守城關,派人火速求援。
消息傳來,舉國震驚。
宣帝極為震怒,痛斥羅庭狼子野心,接連幾日商議應對之策。
青青從聽到消息的時候,就一直在沉默。
羅庭的野心從來都未掩飾過。他們仗著擁有通商的線路,大肆征收過往商旅的稅賦,從而填充國庫,而後便規模性地製造戰爭所用的機甲與器械。在唐門的叛徒帶著秘方投奔後,羅庭的火器、機關更是提升了一個階層。
秦家僅存的兩名男子現在都在望鄉關。隻想一想密密麻麻的羅庭人把望鄉關圍得水泄不通,青青就覺得骨中生寒。
而且,這場戰爭,不是她能阻擋的。
她無能為力。
三日之後,朝廷定下對敵之策。調梧州駐軍駐紮望鄉關,不出關,隻協助守關。定州、益州兩州駐軍將領帶麾下兵將北上支援,三州駐軍會師後,再出關對敵。
而統帥三軍之人,則是當朝太子淩軒。
淩軒率定州益州駐軍先行,隨身帶十天的口糧,由端王爺淩瑞押運糧草後行。
軍情如火,宣帝命淩軒兩日之後出發。
青青知道自己不能隨軍而去,於是心中擔憂,卻什麼都沒做。
然而,當天晚上,淩軒讓人給她送了口信,連夜約見。
青青已經歇下,知道情況緊急,連外袍都沒穿,披了長衫便隨那東宮侍衛翻牆而出,一路快馬趕至東宮。
推開書房的門,淩軒正在沙盤之前擰眉沉思,聽見她來了,抬頭看過去,麵上的表情緩了緩:“來了?”
青青看著他烏黑的眼底和布滿血絲的雙目,無聲地歎了口氣:“一直沒睡?”
淩軒讓人給青青上茶,揉了一把臉,道:“戰事緊急,時間太少了。”
青青動了動嘴,開口卻變成了詢問,道:“找我來有什麼事?”
淩軒道:“這次出征,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
青青一愣:“什麼?”
淩軒看著她,認真地道:“兩軍對戰自然不用你出麵,但我得到的消息是,明教會出動精銳刺殺將官。當然,也會刺殺我。”
青青看著淩軒,道:“大周沒有女兒家隨軍的。”
淩軒淡淡一笑:“你不想去嗎?”
青青沒有說話。
她當然想去,不光擔心秦大將軍和秦晉安,她更擔心出征的袁十七。
沙場無眼,這幾個人,隨時都會有性命危險
淩軒的聲音裏透著些疲憊,道:“我手下有護衛,但是他們都是上過沙場的人。我想,他們去沙場拚殺,比呆在我身邊更有用處。”
青青問道:“你要我保護你?”
淩軒道:“對。”
青青沉默片刻,道:“你和我說實話,真的隻是要我保護你?”
淩軒也沉默片刻,而後緩緩道:“你不必保護我。如果有機會,殺了他們的督軍。”
青青眸中閃過一絲雪芒,麵上也帶了點狂熱的神色,問道:“那個據說有半神之命的祭司?”
淩軒點點頭,道:“且不管傳說的真假,這個人在羅庭地位斐然,雖隻是督軍,卻比元帥的權力更大。有消息稱,他與明教那位做了國師的大護法不睦。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再是被明教的人殺的,那麼,羅庭軍中一定生亂。”青青接話,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