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瑞有些散漫地一笑,抬手捏住青青小小的下巴,微微用力一抬,迫使她看著他的眼睛,笑道:“我來看看我未婚妻子,不行嗎?”
青青也沒有掙紮,任由他捏著,雙目沉靜如水,和他對視片刻,突然笑了,輕聲道:“殿下,你不覺得,和我做交易,遠比和我父親做交易要來得穩妥嗎?”
淩瑞沒有鬆手,問道:“此話何意?”
青青輕輕一掙,掙開淩瑞的手,笑道:“殿下打算就在這裏和我說嗎?這畢竟是女眷的客房,你不在乎我的名聲,也要在乎你自己的名聲吧?”
淩瑞眼神複雜地看了她片刻,哼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青青跟在他的身後。
房間裏,沈夜燭死死抱住秦樾曉,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喊出聲或者衝出去。秦樾曉憤怒地掙紮著,眼睛都紅了。
這個端王爺,竟敢這樣輕侮青青!
她這位表妹,如星辰一般耀眼的表妹,竟不能掙紮!
若是可以,她當真想衝上去給淩瑞一記耳光,狠狠地打醒他。
沈夜燭的力量很大,一直到淩瑞走得遠了,才放開秦樾曉。她白皙的手腕已經被握得紅了一片。
沈夜燭歉然道:“姐姐,對不起。”
秦樾曉仍然在劇烈地喘息,好半晌,她才慢慢平複下來,閉上了眼睛:“青兒是為了我們。”
沈夜燭輕聲道:“我相信表姐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她這樣做一定有別的打算。堂姐,你不要太擔心,表姐是個很獨特的女子,有的時候我們能做的隻是配合她。”
秦樾曉沉默不語。
沈夜燭也沒再開口,看著窗欞,神色淡淡。
青青讓他不得已時帶兵而來,是何意義?她不知道無令行軍是死罪嗎?
不,她一定知道。
那麼,她明知是死罪,還敢讓他做?
沈夜燭覺得青青不是不把他的性命當回事的人。
他退了一步,再想想。
明知死罪還敢讓他做,說明她有把握讓他洗脫這個罪名。
她的底氣是什麼?
沈夜燭想不通,他覺得這位表姐,從頭到尾都是迷。
淩瑞就這樣慢慢地在院子裏走著,青青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對四周美景也全不在意。
過了一會兒,淩瑞突然道:“和本王一起,就這麼無趣?”
青青笑了一下,道:“殿下,此時隻你我二人,你還想我怎麼回答?”
淩瑞回頭看了青青一眼,又一次伸手,想要捏住她的下巴。
青青偏一點頭,躲開了。
淩瑞笑道:“怎麼?還害羞了?”他附身貼近青青耳邊,輕佻地道:“你遲早是爺的人,還有什麼害羞的?”
他的氣息鋪在耳邊,同樣溫熱,卻隻讓青青覺得厭惡。
青青退開一步,笑了一下,問道:“殿下確定,把我變成你的妃妾,會比把我變成你的幕僚更好?”
淩瑞問道:“此話何意?”
青青笑道:“殿下想娶我,不過是看重我在蕭家的身份。嫡女,嗬,嫡女又能怎樣?難道殿下覺得,區區嫡出的身份,能影響我父親多少?”淩瑞道:“不錯,你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尤其是,在他打算對秦氏出手之後,她的作用更小。
青青不以為意,笑道:“殿下看事情可不要隻看表麵啊。”她的手伸出,折了一枝花,在指間把玩著,笑道,“也許我能給你的,比我父親能給的更多呢。”
淩瑞有些輕蔑地笑了笑,道:“就憑你?”
青青淡淡一笑,道:“就憑我。”
淩瑞嗤笑道:“你雖會點功夫,可你若以為,憑你一人就抵得過一個丞相府,怕是自視太高。”
青青微微一笑,道:“憑我自然不行。但若憑秦家呢?”
淩瑞輕蔑地笑了:“秦家算什麼?”
青青笑道:“殿下手中有周家軍,不在乎秦家手裏的兵權。不過,想要把控朝局,手中的兵,誰也不會嫌多吧?”
她把手裏的花枝扔掉,眉梢微微揚起,笑道:“我雖是個女子,殿下的心思,卻多少能猜出來一些。殿下想要的東西與我無關,我也不想參與其中。但是殿下想動秦家,這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