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瑞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青青笑道:“攔得住攔不住,殿下很快就會知道。我隻是想提醒殿下一點,至尊之位,始終隻有一個。如今聖上還在,殿下就想興兵嗎?若是聖上知道了,不知會怎麼想殿下。”
淩瑞冷冷道:“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女子來揣度。”
青青笑道:“殿下這是生的什麼氣?我不過隨口說兩句罷了。”她輕輕拂去衣衫上的一片葉子,神態怡然地道:“殿下若不打算逼宮,要兵權何用?”
淩瑞看著青青,沒有說話。
青青麵不改色地笑著,道:“殿下大約是覺得太子殿下手中有軍權,所以心中不安吧?其實,那又有什麼呢?”
淩瑞冷哼道:“有什麼?無知女子!”
青青笑道:“太子殿下是儲君,未來的天下之主,又有聖上欽點監國,是以駐軍將領聽太子殿下的命令,有何不妥?隻是,聽令又能代表什麼呢?這天下,畢竟是聖上的啊。”
淩瑞看著青青,沒有說話。
青青繼續道:“殿下深得聖心,又多年輔政,相信朝中文官武將對殿下都有一個認可度。殿下與太子殿下所差的不過就是個身份,那個身份,最終做決定的人是聖上啊。聖心一旦不在,就算殿下手握重兵,會逼宮篡位,遺臭青史嗎?”
淩瑞盯著青青,問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青青笑著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殿下當真被迫奪權,就憑殿下手裏這點人,當真能贏得了京衛四營和宮中禦林軍?殿下,武力永遠都是最不理智的奪嫡之法。”
淩瑞沉默片刻,道:“那你的看法呢?”
青青笑道:“我還是那句話,聖心才是最重要的。聖上才是天下之主,殿下得了聖心,就是得了天下。天下都已收入囊中,殿下覺得,那些兵將或朝臣,當真會以性命效愚忠嗎?這樣一來,殿下何須動一刀一兵?”
淩瑞看著青青,緩緩道:“你說這些,是為了讓我放過秦家?”
青青笑著反問道:“殿下覺得我說的不對?”她輕歎一聲,道,“我聽過一些秦家的消息,那一對父子都是愚人,並不肯參與奪嫡。可一個秦家對殿下沒什麼影響,反之,若殿下動了秦家,難免會讓現在舉棋不定的人覺得兔死狐悲,孤注一擲站在與殿下相反的一麵。這樣的結果,殿下不想要吧?”
淩瑞道:“我聽說,你與秦家不親近,原來是假象。”
青青搖搖頭,道:“秦家不會爭權,我生母也已故去,他們與我幹係不大,更談不上親近。隻不過,秦家是我母親的母家,又有兵權在手,若秦家失了勢,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損失。殿下不知道我在丞相府並不受寵嗎?我總得為自己打算。”
淩瑞眼神陰冷地看了青青好一會兒,才道:“方才的話,你不要再跟別人說。”
青青笑了笑:“自然,我不會自掘墳墓。”
淩瑞眼神飄開,飛揚的眉宇帶著淩厲之色,看著遠方。
青青沒有看他,卻也知道,他看著的是皇城的方向。
半晌,淩瑞轉過頭來看著青青,帶著詢問之色,道:“我以為,你會站在淩軒那邊。”
青青笑了:“我為何要站在他那邊?他能給我帶來什麼?”
淩瑞也笑了:“那你覺得,我能給你帶來什麼?”
青青笑道:“殿下可以帶給我無尚的榮耀和地位,不是嗎?”她抬頭看了看淩瑞,眼神有些奇怪,道,“我們有婚約,不是嗎?”
淩瑞道:“你不是很排斥這個婚約嗎?”
青青淡淡道:“我排斥,是因為殿下隻是把我當做和我父親交易的物品,而不是一個可以舉案齊眉共謀大計的人。”
淩瑞微微一怔:“什麼交易?”
青青淡淡一笑:“殿下知道我在這裏,難道不是我父親告訴殿下的?”
淩瑞笑了:“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青青笑道:“我父親與殿下的交易,一定隻是把我當做聯姻的對象。可我和殿下做交易,是真的為殿下的雄心去謀算。作為回報,殿下給我這個天下女子至尊之位,讓我能鳳臨天下,這樣很公平。”
淩瑞貼近她一些,問道:“你不怕,我將來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