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將軍原本也是征戰沙場無數的悍將,長槍被製也未見慌張,一手加力穩住長槍,不讓對手有撤劍的機會,另一手在腰間一摸,將防身的短刀握在手中,手腕一翻,就砍向青青的手腕。
然青青撒出的那網是由機關控製,速度遠遠高於席將軍,不待席將軍短刀揮出,便已將他整個人籠了起來。席將軍反應極快,短刀一轉,砍向兜頭而來的網。
席將軍臂力過人,原本應該是一刀便能砍斷那網,隻不知那網是由何等材料特製而成的,席將軍一刀下去,猶如砍在軟泥之上,雖毫不費力,卻也無處著力,硬生生讓這力道十足的一刀砍空了。那網極韌,阻了席將軍一下之後,青青空著的手便躲開刀鋒,出手如電地點在席將軍的身上。
其實這一指力量也不大,但點的方向很刁,盡管席將軍已奮力回手抗衡,卻仍覺得手腕一麻,便使不上力道了。
青青趁著這個機會,執劍的手斜著向下劈去,內力運轉,手上加力,硬生生將長槍槍頭斬了下來。
失了兵器,又為大網所束縛,一時之間,席將軍竟被青青製住了。
青青手下毫不留情,哢嚓一聲扭斷席將軍的右手,抬腳一踹,把他整個人踢下馬背,她也隨之而上,一手收緊大網,一手短劍下壓,淩空而下,膝蓋頂在席將軍的背上,讓他無法起身。
南國軍中再有長箭射來時,青青抬起短劍格擋,鏗的一聲把那長箭撥開,長箭釘入土裏,箭尾仍在微微顫抖。
不待下一箭趕到,青青手上一用力,把席將軍提了起來,冷冷喝道:“都給我住手!”
這一招兔起鶻落,變化在瞬間,竟讓身遭的人沒有幾個能反應過來的。
李半世最先回神,微微一揮手,幾名親兵跟著她一同策馬向前幾步,在青青身邊停下。
青青沒有回頭,卻壓著席將軍慢慢向後退了幾步。有親兵上來把人從她手中接走,青青出手如電地在這位席將軍身上拍了幾下,隨即揭開他的鎧甲,從他腰腹間扯出一個包裹來。
看那包裹的樣子,竟似是炸藥。
一時間,兩軍都無人再動。
李半世輕歎一聲,道:“火藥?”
青青冷笑一聲,揚聲道:“聽聞席將軍武藝高強,行軍有方,隻是不知,席將軍隨身帶著火藥,是要做什麼?”
席將軍強忍著斷骨之痛,雖未出聲,麵色卻早已慘白。這時被問了,也是一言不發。
青青冷笑道:“席將軍若是不好說,讓在下來替席將軍說吧。”她的聲音突然就揚了起來,道,“席將軍自有便身患重疾,本該好生將養,隻是席將軍一心保家衛國,便在武試時使了法子賄賂考官從而取得名次,隨後攀附南國重臣,一直為其謀事,得到領兵的機會,使得將階逐步攀升。但席將軍本就有疾,用藥強撐了這些年,早已是枯槁之身。算算時日,大約所剩無多。因而今日席將軍攜火藥而來,又要與李將軍陣前對決,並非為了揚士氣,而是為了引爆火藥,讓李將軍與你同死。好計謀!若非在下插手,李將軍隻怕難逃此劫。枉李將軍覺得你是英雄,與你惺惺相惜,你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也不怕丟了你們的人!”
席將軍仍是回以沉默。
青青冷笑一聲,把火藥交給親兵,看著南國大軍,眼神輕蔑地道:“領軍的主將都是這麼一個卑劣的人,在下雖隻是個小女子,當真瞧不出貴國軍中能有什麼風骨。”
她轉頭看向李半世,問道:“李將軍,這位心懷叵測的席將軍,要如何處置?”
李半世沉聲道:“他雖行事讓人瞧不起,本將軍卻不會與他同流。來人,帶下去,把他的傷看一看,等此戰之後,本將軍再行處置。”
有親兵應了一聲,便把人押了下去。
席將軍一直沒有說話,臨走之前,回過頭看了一眼,卻不是在看李半世,而是看著青青,那眼神很奇怪,讓青青不覺皺了皺眉。
李半世小聲道:“你這一下,讓南國失了大的麵,兩軍衝殺的時候,別在太靠前的位置。”
青青嗯了一聲,道:“我也就是退一退南國大軍的士氣,真正打仗,我就跟在半世姐姐身邊。”
李半世笑了一下,抬起手,盾牆之後,三排弓箭手便站好陣列。隨著她一聲放箭,萬千箭簇帶著星星點點的寒芒,密密麻麻的,仿佛在天幕之上織了一張箭網,呼嘯之聲震得人耳膜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