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玨用莫晟的卡付了醫藥費,秦舒回了莫晟給她的別墅。
秦舒看得呆了,“姐,這是……你的房子嗎?”
“有什麼好驚訝的?”秦之玨開了門,扔了一雙拖鞋給秦舒,“還不進來,想在那裏站多久?”
“哦。”秦舒換了拖鞋,亦步亦趨地跟著秦之玨進去了。
“姐,這真的是你的家嗎?你不是在酒吧唱歌?”秦舒四下打量著,止不住地驚訝。
“辭職了,我被人包養了你信嗎?”秦之玨倒了一杯牛奶給她,笑意漾然。
“怎麼可能?”秦舒肯定地搖頭,“你不會的。”
“哈哈哈!”秦之玨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這個傻子,“知道就好。”
秦舒不時抬頭偷偷瞧一眼秦之玨,碰到她的目光,又忙著轉開。
秦之玨不耐煩地皺眉,“有什麼話就說。”
她躊躇了一下,端著溫熱的杯子坐到秦之玨身邊。
“莫醫生……姐姐,認識嗎?”秦舒的臉紅紅的,含羞帶怯。
秦之玨了然,“不認識。”
秦舒並不掩飾她的失望,“看起來他和你很熟的樣子,每天他都來找你呢。”
秦之玨垂了眼眸,心裏微微吃驚,這男人,反應這麼遲鈍,可惜遲了,來不及再義無反顧了。
也許愛情本就是如此,一念遲之,就一輩子錯過。
“是嗎?也許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呢?那麼多人我可顧不過來。”她漫不經心地笑,但寒流卻漸漸滲進了她的心裏。
落地窗外搖曳的樹影在路燈的照耀下投下疏離的光影,像鬼影飄蕩。
秦之玨縮在床腳瑟瑟發抖,把頭蜷在膝蓋裏,骨瘦嶙峋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旁邊的手機亮著屏幕,不停地震動著。
是莫晟。
莫晟今晚讓她去酒店,怎麼可以去,怎麼可以?
以後怎麼辦,以後還能逃了一次又一次嗎?不要,她不要!
秦之玨發出嚶嚶的嗚咽聲,就像不會遊泳的人掉進了深海裏,越發絕望,越發無望。
莫昀,莫昀……
你為什麼不來帶我走呢?我很想你,你怎麼還不來?
莫昀,莫昀……
莫昀不知道,她的感情脆弱易碎,她的膽子其實很小,怕黑,但在黑夜又睡不著。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做那些,但她別無選擇,撞破腦袋也得走下去。
感情如秋天開敗的花,她踏著殘枝敗葉,從這邊走到那方,再回過頭來,該來的人還是沒有出現,那方盡頭,全是毒蛇猛獸,嗜血的眼,閃爍著貪婪的光。
秦之玨從噩夢中驚醒,手機上有二十多通未接電話,有大半是莫晟的,其餘全是莫昀。
莫昀啊莫昀,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
秦之玨一個一個刪掉了全部。
她告訴莫晟她不舒服,莫晟就給她放了假,讓她回去歇著。
莫晟每天變著法兒的寵著她,有求必應。
童嵐幾乎紅了眼,索要得越來越多,貪得無厭。
秦之玨並沒有告訴她,莫晟要和她結婚,如果告訴了她,依著童嵐的性子,不發瘋才怪。
“小玨啊,舒舒好沒有啊?讓她回來了得了。”童嵐正端詳著她新的戰利品,滿臉笑意,“小姑娘家家的,老在外麵待著可不像話。她現在和你都在你爸學校念書,多帶帶她。”
秦之玨躺在沙發裏,無精打采,“你自己問她呀!你在別的男人床上的時候可有想過你還有一個生病的女兒?”
她冷笑,那個女人居然連她輟學都不知道。
“小玨,媽媽可是很疼你和舒舒的,你說這話,可傷我心了。”童嵐皺了皺秀眉,笑得眼睛都合了起來。
看著童嵐眼角連化妝品都遮不住的皺紋,秦之玨感到一陣無力,“有空還是多照照鏡子吧。”
她踱到童嵐麵前,食指芊芊,撫摸著她的眼角,“這裏,要多搽一點粉,皺紋都遮不住了。哈哈!”
秦之玨把銀行卡扔給她,“給你多買點化妝品。”
她轉身,眼角帶笑,但她那層皮下的心髒在汩汩地流著血。
她不明白,都是女兒,為什麼所受的待遇相差這麼大,一個是捧在手心的寶貝,含著都怕化了。而另一個呢?是無人問津的棋子,哪怕死在外麵,屍骨無存,都不會有人突然想起,小玨呢?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
她笑著,笑著。眼角幹澀得發痛,可眼淚就是就不出來。喉嚨裏發出磨人的音節,細聽,竟是她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