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玨叫了的士送莫昀回家,看著揚長而去地的士,她捂住了胸口,心裏突然湧起的強烈的痛覺。
她漫長的愛情如此輕易地就結束了。
蕭慧靠在牆上,滿臉不屑,“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從來沒喜歡過他嗎?可你現在又心痛什麼?”
她點燃了一根煙,夾在指尖的微弱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煙霧繚繞之間她的眉眼竟也有些傷感。
秦之玨笑笑,“不論再怎麼喜歡也是沒辦法在一起的。”
她把包緊緊抱在懷裏,步屢沉重,一步步緩緩離去。
蕭慧一直盯著她的背影,她的影子消失了很久,蕭慧還靠在牆上抽煙,一根接一根。沒多久,地上全是燃盡地煙頭。
在蕭慧的世界裏,她的青春就像一支香煙,緩慢又濃烈地燃燒,就像尼古丁上癮,哪怕燃盡了也不能忘懷。
而莫昀就是她的尼古丁,最開始並不會在意他的存在,卻在冥冥之中上了癮,戒不掉的癮。
這個冬天越發地冷了,蕭慧緊了緊單薄的外套,丟掉手裏燃了一半的煙進了酒吧。
莫昀並沒有睡著,出租車剛開動他就睜開了眼。
秦之玨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聽見了,他知道那是真的,隻是不敢相信,不敢去麵對。
他深愛著,卻錯過了的人。
他不敢相信那個張揚耀眼的女生竟然隻是利用他,竟然隻是為了報複,讓他家破人亡。
秦之玨,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和我爸到底有什麼仇恨,竟然可以在我麵前裝得那麼完美。
莫昀捂住臉低低抽泣起來,出租車司機在後視鏡裏瞥了一眼,不以為然地笑笑,現在的年輕人,把愛情當作了生命,其實沒有體會過相濡以沫,是不能感受到愛情的真諦的。
莫昀渾渾噩噩地回了家,偌大的房子裏一個人也沒有,黑得像一個無底的深淵,裏麵有可怕的猛獸,一走近就會被開膛破肚。
他打開了所有的燈,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拿著因為沒電已經自動關機的手機發呆,他似乎還在期待著秦之玨突然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她愛他。
他不敢找充電器充電,這樣什麼也做不了其實更好。
他寧願自欺欺人,欺騙自己也許秦之玨已經打了電話但他沒有接到。也不願意守著無望的想念熬過這漫長的黑夜。
在醫院裏他經常魂不守舍,連在手術台前做助手也會走神。
秦晁為此警告過他很多次,依然不見效果。
又是一場手術,割闌尾。
莫昀做秦晁的助手。
手術過程中發現患者闌尾旁長了一顆很小很小的腫瘤,秦晁不敢貿然動作,隻好又把傷口縫起來,等進一步檢查過後再開刀。
他讓莫昀拿消過毒的針線,遞過來的卻是一把剪子。
積壓了多日的憤怒終於爆發了出來,秦晁一把推倒莫昀,朝他吼了一聲,“滾出去!”
莫昀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歉意地瞧了秦晁一眼,灰溜溜地爬起來出了手術室。
莫昀換了衣服,蹲在秦晁辦公室門口撓頭。
整個人煩躁得不得了。
他最近想了很多,一天到晚都不能集中精力,被秦晁罵也是活該,不管是什麼處分,他都已經做好麵對的準備了。
他也清楚作為一個醫生需要百分之百地投入,稍微走神就可能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等了許久都不見秦晁回來,他又到洗手間用冷水衝了臉。
冰冷的水澆在他的臉上,清醒了很多,也突然想清楚了很多。
這麼多天糾結焦慮的事似乎刹那間就清晰了。
既然喜歡那就該去爭取啊,不爭取就會和她越走越遠。她劍走偏鋒,最後連她自己也會被毀掉,那他為什麼不能把她拉回來,就像從前那個張揚,走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到的秦之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