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將秦之玨生病的事瞞了所有人。他陪她在醫院配合醫生進行治療,卻欺騙童嵐她還在忙,抽不出時間來看她。童嵐將信將疑,卻也無可奈何。
秦之玨從來不問什麼,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一樣任憑他們的擺布。隻是她沒有再真正笑進眼底,她不開心,他很明白,隻是他還走不進她心裏,看不見她的難過和悲傷來自於哪兒。
她的情況愈加惡化,幾乎每天都會昏迷,所有人看在眼裏,都是揪心的疼。
許醫生建議steve把秦之玨接出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她平平靜靜的,或許對她的病有好處。也許她不喜歡醫院呢,所以內心是拒絕治療的。”
“她的情況還會更糟嗎?”steve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覺得他的心千瘡百孔,都快要被秦之玨折磨得碎掉了。
“當然,現在隻能盡量用藥物來延緩病情的發展。她以後還會不定時地抽搐,震顫,肌強直,始動困難和運動遲緩,麵部表情肌活動減少,甚至還有認知功能減退、抑鬱和視幻覺等。”
許醫生把藥單遞給steve,“小夥子,這小姑娘的病是治不好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才行啊。”
“不管她以後是會死還是會癱瘓,我都不會離開她的。既然已經認定了一個人,那就沒有遇到一點小小的打擊就退縮的道理。”steve道了謝,就準備去辦出院手續。
秦之玨早已經醒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在這裏已經兩個多星期了,她連一步都不被允許出去。她究竟有多向往窗外的世界,隻有她自己知道。
莫昀會在每晚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就站在門外看她,靜靜地看著她。即使他什麼也不說,她也知道,知道他內心的渴望與絕望,原來他的內心也如此孤獨,悲傷。
她好想念他,原以為隻要走了,隻要不再見就能忘掉,可是等到再遇見他的時候,依舊崩了提。
steve推門而入,把她抱在懷裏,“renee,我們可以走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我帶你回米蘭好嗎?還是你想去哪裏?我們以後都安安靜靜地永遠在一起,我不會離開你的。”
秦之玨茫然地看了他許久,然後點頭笑了,“好,回我的小城去吧。”
她的小城,她和莫昀的小城。那裏有她最美好的記憶與時光,還有嘴銘心刻骨的愛情和悲哀。那個記載了他們的一生的小城,她想在最後回去看看。那個她出生的小城,她想在那裏死去。
他雖不曾探究她的過去,卻也了解隻言片語,她此生中的最愛恐怕在那裏吧,她這一輩子最難忘的人和事恐怕都在那裏吧!
哪怕心裏再怎麼作痛,他也隻能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欣然答應,“那好,我陪你回去,然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好嗎?”
秦之玨望向窗外,有蝴蝶在外麵的草地上蹁躚而過,有穿白大褂的醫生芝蘭玉樹一般在那裏閑逛,偶爾投過來一個寫滿深情的目光。莫昀,莫昀,我想再見見你。
“steve,今晚你自己回去吧,幫我看看我媽媽,如果她願意的話,請將她帶回米蘭去安頓好。如果不願意的話,就帶她去美國找林崇文,他一定會代我好好照顧她的。”她想,這次可能真的要放下所有牽掛了。
可是在那之前,她還想再見見莫昀,站在他麵前,真真切切地看他的臉。隻要steve走了,他就會來吧。
每天這樣遙遙相望,他以為她不會看見他的目光,才敢把那麼多情都露出來吧。她也許馬上就要變成一個殘廢了,可是她卻害怕等太久了,最後連想說的話都說不了了。
“明天出院對吧?”她殷切地望著他,“那待會兒能把我的畫板拿來嗎?我想把這兒畫下來。你看外麵多美啊,有陽光,綠草如茵,還有那麼多蝴蝶和小孩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畫麵,”
因為還有他在。
steve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那好,待會兒就給你。”
如果有一天她拿不起畫筆了該怎麼辦?她那麼喜歡畫畫,那麼喜歡自由。怎麼可以被約束在輪椅上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