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槍舌劍爭論不休,最後還是請出律師來讀遺囑,但遺囑裏沒有提到任何關於謝秀珍和她那個私生子的部分。
“一定是你們篡改了遺囑!”
“或者根本沒有什麼遺囑,年和去得那麼突然怎麼可能事先留下遺囑?”
“……”
那樣強詞奪理的爭辯真可笑。
薑珊懶得爭辯:“遺囑是在律師的見證下立了,你問問律師當初年和立這份遺囑時有多少人在場!”
律師是個年過半百的法國人,當然餘氏的律師很有些年頭了,甚至連謝秀珍都知道有這麼個人。
“餘先生立這份遺囑時包括我在內一共有十一人,都是拿律師執照的合法律師,他們都可以證明這份遺囑是合法有效的。”
謝秀珍無話可說,望著兒子讓他想辦法。
章赫知道沒有什麼可說,心裏也為這樣的結果感到悲哀,從頭到尾他的親生父親都沒有承認過他這個兒子。
“我要敖爵百分之五的股份。”章赫這話說出口已經有認輸的意味了。聽了他的話不等餘佑倫開口拒絕薑珊就笑了:“我們可以做善事卻從不施舍乞丐,別說百分之五就是千分之五你也休想得到。”
章赫拉著謝秀珍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那可不一定。”
餘佑倫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父親去世之後我是餘家唯一的合理合法繼承人,我以及其他餘家的長輩都不承認你是餘家人。”
章赫回頭狠狠地瞪了餘佑倫一眼,嘴唇顫動著似乎有話要說,可當他留意到角落裏的蘇青城時嘴角掀起什麼也不說了。
蘇青城被他盯了三秒,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謝秀珍母子離開之後,餘佑倫主持剩下的人進行遺體告別。剛剛那戲劇性的情節沒有人再提,大家都裝著什麼也沒發生,抱著鮮花走到棺材前對著躺在裏麵的餘年和鞠躬告別。
薑珊因為剛剛謝秀珍那一鬧加上昨夜喝了太多酒此刻明顯精神不濟,靠在凱莉姑媽身上神情呆滯。
直到所有的人都告別之後,午餐也準備就緒了,按照餘家的規矩這頓午餐之後就沒有晚餐了,過午不食也是在向死者哀悼,空腹到第二天早晨用簡單的清水麵包,然後參加正式的葬禮。
說起來餘家的葬禮習俗倒是有點中西結合的味道。
午餐過後蘇青城跟幾個嬸嬸聊了會天,其實多是她們在說,蘇青城偶爾插上幾句。到最後幾個嬸嬸統一口徑讓蘇青城感覺替餘家生個孩子,蘇青城但笑不語,心裏猜測她們還不知道她馬上要簽字離婚了。
幾個嬸嬸走了之後,大管家來請蘇青城去書房。蘇青城明白是餘佑倫要找她,正式跟她談離婚的事情。章赫那一鬧他也等不及了,一定要在葬禮結束前簽下那張離婚協議。
今天的事情太多,傭人們忙裏忙外應接不暇,加上客人們進進出出,到現在還沒有人給地板打蠟。蘇青城穿著平底黑皮靴走在樓梯上,看著地板摩擦出的細紋每走一步都像在歎息。
大管家一直到書房門口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蘇青城:“少夫人,我相求您一件事。”
蘇青城詫異,是什麼事會讓老管家對她用“求”這樣的字眼。
之前說過餘家管家是論資排輩的,大管家在十一位管家中年紀最長,閱曆最深,聽說幾乎是跟餘年和一起長大的。餘家所有大事都經他的手,連餘佑倫都常常詢問他的意見。餘年和去世之後,餘佑倫全全接管餘家,大管家成了他身邊的得力助手。
蘇青城看著兩鬢斑白的老管家連連擺手:“您有什麼事直說就行,我能幫上忙絕對不會推辭的。”
老管家歎了口氣:“我想求您不要簽字離婚。”
蘇青城沒想到他是為了這事求她。
“不是我提出離婚的,”蘇青城說得艱澀,“我也沒有辦法。”
“隻要您不簽字少爺也沒有辦法,你們分居不到兩年也沒法立刻離婚。”老管家神情哀慟,“老爺剛剛過世,少爺很需要你。”
蘇青城苦笑一聲:“如果他需要我就不會這麼急切地離婚了。”
“少夫人!”老管家紅了眼眶。
蘇青城握了握老人家的手安慰他:“他比你想象得堅強,離婚這件事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的。相信我,很快一切就會好起來。”
推開門走進書房,書房裏餘佑倫坐在書桌前,三位律師正襟危坐在長沙發上。
“您考了得怎麼樣了?”曾經代表過蘇青城利益的那位律師第一個開口。
蘇青城坐到單人沙發上,對著他點了點頭。
“我們再次確認一下您的意思,”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律師將文件攤開來手指著文件一份一份跟她確認,“您不同意簽署這一份放棄繼承金色股權的協議是嗎?”
蘇青城點頭。
律師繼續:“離婚協議中您將分到餘少先生即餘佑倫先生名下除不動產外百分之五十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