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轉彎的地方,曼歡感覺自己像被人抓著提到一旁,剛恍惚回神就聽到耳邊傳來聲音,“噓,曼歡,別說話,我都聽到了,走,我帶你回家去。”
是徐然。
是這個從九年前一直就認識的徐然,他還是沒有變,即使九年過去,他依舊是這樣,永遠溫和謙遜的樣子,永遠那麼平易近人,一絲怒氣都沒有。
書上說的溫潤如玉,大概就是形容他這個樣子。
他拉著曼歡的手在樓梯口一步一步的下樓,太慢了,實在太慢了,曼歡全身幾乎抽搐,精疲力竭,徐然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說,“曼歡,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什麼地方都別去,任何人來找都不要出去,現在先下樓,來,你慢點,我扶你。”
他抓著她的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走著。
送至租房樓下,徐然替她打開車門扶她出來,曼歡幾乎是全身虛脫,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靠在徐然的身上,她幾近昏迷的被徐然扶著上了樓,到了門口,徐然喊她,“曼歡,到了,鑰匙在哪?我替你開門。”
曼歡猶存的一點意識在口袋裏掏了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鑰匙,她一著急,抓著徐然的手跟著放鬆了警惕,一隻手順勢倒了下來,幾乎是整個身體也跟著傾斜,徐然措手不及,隻好牢牢的抓住曼歡,兩人結結實實的跌到了牆壁上。
“曼歡,曼——你們,你們在幹嘛?”詠言吃驚的看著姿態曖昧的兩人。
在家裏呆了幾天按耐不住終於要來找曼歡了,結果卻是這樣,詠言忐忑不安的走了過來,伸手拉了拉曼歡,徐然把曼歡放開,隻是抓著曼歡的手,這一放才讓詠言覺得有些不對勁,“曼歡你怎麼了?”
倚在身上的這個人完全就像一團雲。
軟綿而無力。
兩人送她進入屋子,徐然交代詠言,“這兩天麻煩你好好照顧她了,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對了,如果有陌生人來找,別隨便開門,知道嗎?”
“哦。”
“還有,她現在身體虛弱,實在不行去買點雞湯過來給她喝,對了,要不要我請保姆過來幫忙?”
“不……不要了,還請什麼保姆啊!”詠言一拍胸脯說道,“我是誰?我是周詠言,難道區區做飯會難道我嗎?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曼歡照顧好,煲湯有什麼難的。”
她大言不慚,完全隻是想在徐然麵前假裝自己很厲害而已。
徐然不大相信,“你?你確定你行?”
“簡直比保姆還行!”詠言拍了拍胸脯說,“你就放心吧,這有我呢!”
徐然最後還是半信半疑的走了,臨走時還不斷提醒她,“有什麼意外隨時給我電話。”
詠言樂嗬嗬的點頭,“要沒什麼事能不能給你打電話?”
徐然愣了一下,隨後說,“隨你。”
詠言在屋子裏興奮的手舞足蹈,好像徐然已經答應和她在一起似得,那種表情完全一副沉醉於幸福中的模樣。女人大抵如此,心上的一言一行主宰著她整日的喜怒哀樂。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麼?
你快樂一天我就快樂一天,可是你難過一天,我就難過好幾年。
現在說難過好幾年還是假,但至少,如果真到了心動無法逆轉的時候,真的會難道好幾年吧。
進屋子看曼歡睡著了,詠言才打電話給凱文,“喂,凱文嗎?我跟你講哦,徐然他今天和我說了很多話,我們之間又進了一步,哦也!”
凱文在那頭沉吟了一會,道,“那恭喜你了。”
“是該恭喜了,凱文,回頭我一定帶徐然去你那看看,哎,不行不行,徐然長那麼好看,一會你把他搶走了呢,凱文,你跟我保證,不要搶我家男人哈!”詠言大大咧咧的,說話一直口無遮攔,尤其是和凱文在一起的時候,更加像個被寵壞的小孩子。
凱文從不說她的不是,反而由著她的性子來,有時候她喝醉了酒拿凱文出氣,凱文一點也不在意,反而任她打罵,第二天詠言醒來看到凱文一身的傷一定會大呼小叫,“誰欺負你了凱文,我幫你教訓他去!”
凱文就覺得這樣已經值得了。
他笑了笑,聲音仿佛蒼老了幾歲,“我答應你,不和你搶。”忍住悲傷的情緒,凱文佯裝不滿意的道,“我才不喜歡你們家男人呢,我喜歡歐洲肌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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